炮轟皇城!
抽象的事情。
偏偏在南京上演了。
確定緹騎在進攻皇城,所有人都瘋了。
官員士子瘋狂湧向東城,這時候就顯出地理的短板了。
通濟橋、西安橋、北安橋全部被緹騎封鎖,彆說皇城,整個東城處於封閉中。
有膽你跳河遊泳過去看看。
當然有,而且還不少,上岸就被緹騎一刀梟首,問都不問,管你是誰。
西安門外南北三裡的河岸,全是官員士子,一邊罵天罵地,又一邊下跪痛哭流涕。
不知罵誰,也不知哭誰。
天塌地陷,個個如同靈魂被撕裂一般的痛嚎。
魏國公為何不組織軍士反擊?
因為他們全在皇城。
緹騎和親衛營攻城太快了,快到他們剛打聽到消息,攻城已經結束了。
江南守土大責,皇城為第一。
現在誰都彆想置身事外。
躲在廓城、京郊的那些六部官員、大儒,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哭嚎,慢一點全部人頭落地。
通濟街一處民房內,周延儒急得汗流浹背,對驚慌的複社士子連連壓手。
“彆慌,彆慌,忠勇侯不可能讓局勢失控,他不需要任何人幫忙,完全掌握了主動,所有人順勢而為即可。”
陳於泰摸摸額頭冷汗,“先生,炮轟皇城,謀逆造反…”
“閉嘴!”孔貞時大吼一聲,“緹騎在查逆案,彆扯忠勇侯。”
周延儒點點頭,“沒錯,孔博士眼界清晰,此乃查逆案,逆賊在皇城,彆扯忠勇侯,更彆說炮轟皇城。”
聽著外麵亂糟糟的聲音,錢謙益歎氣一聲,“江南若想扳回劣勢,必須火速截殺三千緹騎,如今顯然不可能做到。
皇城裡有不該存在的士兵,有嚴重缺編的內侍和宮人,有二百年虧空。
南京六部,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匍匐在忠勇侯麵前求原諒,江南士紳大儒,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包庇逆賊的幫凶。
想活命,就得站在百姓一邊,百姓相信誰,我們就幫誰,準備接受現實吧,不要無能亂吼了。”
周延儒點點頭,“沒錯,受之此言入心,但老夫猜不止如此,形勢還不到。”
眾人齊齊一驚,孔貞時急切問道,“他還想做什麼?”
周延儒深吸一口氣,“不知道啊,陸天明呢…他總是掏你的襠,又讓你無話可說。”
眾人期期艾艾低頭,原來兵權大都督做事如此強勢,曆代先輩搶奪兵權多麼英明,以後…不對,江南也需要練兵。
眾人胡思亂想中,天亮了。
門口突然來了一個衙役,“諸位大人,忠勇侯令,所有人排隊,從承天門上城牆,繞西安門一圈,到北安門下城牆,任何人不得喧嘩,不得吵鬨,百姓已經在排隊了,諸位大人與六部屬官先請。”
眾人機械般扭動脖子互視一眼,猛然如同抽風一般,齊齊湧出大街。
通濟橋上全是風塵女,緹騎這是把秦淮河姑娘集中到皇城保護。
河渠對麵的皇城牆根下,來來去去四百多名騎士,軍府的戰馬也被帶來了。
皇城上除了日月旗,插著無數山河旗,十步一名士兵,冷冷注視著河對岸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