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台吉又氣得流鼻血了。
崇德帝當然知道不該發怒,關鍵忍不住啊。
太卑鄙了,隻有殺戮能泄憤。
大軍白天采取了寧完我的建議,前鋒與中軍並不在一起,嶽托和阿濟格依舊保持進攻能力,豪格這一路變成了後軍。
上午辰時,黃台吉出動一百門火炮,兩路各派去五千火銃兵,坐爬犁快速追趕前鋒。
中軍沒法動了,一來戰馬沒體力,二來人太密集了,必須擴展戰場空間,分散進攻劫掠,不能給那些散兵遊勇再次驚馬的機會,否則戰馬還沒看到京城就廢掉了。
直隸灣到京城這一段,因地勢低窪,水網密集,西到運河、東到開平、北到寶坻,潮河流域方圓二百裡,有七八條河彙聚,淺湖不斷,大大小小水澱子十幾個。
夏季的時候,小船可以從天津衛到開平,冬季的時候,冰水蔓延,水澱子連成一片一片,小路也被覆蓋,與遼東沼澤有的一比,枯黃的蘆葦一望無際,腳下卻是光滑的冰層。
這是天然隔離區,東虜可以通過,但很難一天走出去,那寶坻與香河就成了扼守京畿西南兩個方向的要塞。
兩城相距四十裡,互為奧援。
嶽托距離順義還有百裡的時候,昨天到玉田的阿濟格已率先來到寶坻。
真正有人留守的城池,城牆上旗幟反而沒多少,守軍拿著特有的勾矛,阿濟格一眼看出是白杆軍。
到香河轉了一圈,同樣如此。
至少一萬守軍,有這些白杆軍在,佯攻就沒有意義,他們手中的武器非常適合砍繩鉤,守城牆,身邊還有盾兵,箭矢也浪費不起,安心等待火炮。
十二爺準備先拿寶坻開刀,拖著城內明人的屍體去攻香河。
守寶坻的主將是秦翼明、秦祚明兩兄弟,眼看東虜在城下轉來轉去不攻城,他們更有耐心,風輕雲淡坐在城門樓看東虜浪費體力。
下午申時,秦翼明起身驚訝看著北方,“媽的,東虜真有大量火炮。”
秦祚明順著兄長的眼神望去,密密麻麻的爬犁載著火銃兵和火炮快速奔來。
東虜很快在北門外三裡設立炮陣,左右兩翼五千火銃兵和五千騎軍,這是真正的攻城。
秦祚明扭頭對城牆大喊,“躲炮,躲炮,留下一哨觀察,下城牆去。”
白杆軍聞言扭頭,從台階、繩索快速下城牆,躲在牆根下的值房內,城內鼓樓也警鐘大作,百姓紛紛回屋或到牆角躲避。
寶坻有甕城,秦家兩兄弟從城門樓快速返回甕城箭樓,躲在厚厚的磚牆後,看東虜攻城。
十二爺抱著一鼓作氣的心思,等炮陣展開,立刻下令開火轟擊城門。
砰砰砰~
天佑大將軍炮比佛郎機猛,但又遠差寧遠城頭的紅夷大炮,與明朝最強的虎蹲炮差不多。
碗口大的鐵坨子呼嘯而來,嘭嘭嘭砸到北門。
門樓木屑橫飛,瞬間被砸塌。
城牆塵土飛揚,青石碎裂聲入耳。
城門…撲撲響,如同砸泥裡一樣。
阿濟格等火炮轟擊三輪後,看清城門的布置,十二爺頓時朝寶坻城怒吼一聲混蛋,差點氣死。
城門早被打爛了,但裡麵和喜峰口一樣,厚厚的黏土澆水,結結實實的一塊。
繼續轟擊城牆?
消耗太大了,炮彈沒有帶足,關鍵轟個豁口也沒用啊。
秦家兄弟在箭樓看得大樂,這烏龜打法很爽啊。
糧草充足,還有城內還有神機營五千炮兵,守個縣城輕而易舉,東虜想入城,至少得死三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