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沉浸在博弈中,完全沒意會到他們被鄭芝龍反向收割了一波。
軍火生意自古暴利,不是陸天明不想繼續賺,是製式火銃隻有一萬五。
水師先接了,邊作戰邊訓練,慢慢交給徐弘基,一年內完成就行,他們順勢換裝新的火銃。
竹甲就簡單了,百兩也是暴利,看在徐鳳爵的麵子上,可以便宜點,要多少賣多少,山西工坊的生產能力能震驚江南,存貨多著呢。
董成虎過江的時候直奔渡口,大營裡的徐文爵再出麵就不合適了,想起他去年南歸,的確說過‘招待’董成虎,強忍屈辱,午時過河到酒樓宴請。
董成虎還真拍拍屁股赴宴去了。
徐家仰頭吐出一口悶氣,屈辱、不甘、憤怒,全部轉化為急切的練兵。
三月十八這一天,南京依舊很安靜。
校尉拿小船轉運三千婢女一千小夥,還大大咧咧雙手抱著金器珠寶向軍營。
百姓們看到了,也信了校尉的話。
威遠大將軍果然是陸青天,麵對藩王和國公府嶽家都鐵麵無情。
轉運人貨的活動持續了一天,黃昏時分,才有三千校尉過河。
還有兩千人呢。
他們沒事,純粹等人。
因為龍虎將軍與徐三公子喝酒過於儘興,喝醉了。
噗~
徐弘基和楊穀豐差點噴血,但大禮日期已到,不能延期,隻好儘量保持低調。
三月十九,不是個好天氣。
華麗的十六抬大轎從皇城到國公府,十位藩王上轎,旗牌開道,羽林衛護佑,紅袍跟隨,浩浩蕩蕩向皇城。
除了沒聲音,沒觀眾,場麵宏大。
皇城原本會有兩萬士紳士子觀禮,此刻全被集中在廓城東的皇陵。
特彆是那些‘正直’的士紳大儒,徐弘基生怕他們喊叫。
之前的檄文不能拿出來,那玩意如同訟狀,一旦亮出來,董成虎想走也走不了啦。
他是錦衣衛掛職指揮使,專打謀逆,遇逆不問同罪,監國瞬間夭折。
這場大禮低調中暗藏洶湧,藩王大員們各懷心思,表麵平靜,內心卻如陰沉的天氣般壓抑。
皇陵那邊,被集中的兩萬士子們,有的憤怒,有的無奈,卻都被羽林衛牢牢看住,無法發出反對之聲。
皇城金鑾殿,十王在台階圍坐一圈,《討逆檄文》迅速更換為《東南互保自治書》,大殿內隻有慌張的官員,沒有任何人觀禮。
徐弘基展開金帛,朗誦自治宣言:
蓋聞天命靡常,惟德是輔;人心向背,在政得失。流寇如蝗噬北疆,建虜似狼窺遼左。州府碌碌蠹吏,唯務剝地脂髓…
…吾等奉昊天之意,承炎黃之祀,執乾戈以衛社稷,聚豪傑而清妖氛。江南士紳,留都勳貴,嘗膽之誌,保境安民!
…今告東南父老:凡我漢家苗裔,摒門戶之見;共此華夏衣冠,須棄南北畛域。江左雄藩,素多義烈之士;吳越豪傑,豈乏報國之心?
…各府州縣,自擇賢能;士農工商,共議大計,則江南自治之約,自當永守不渝。天命昭昭,謹此布告東南,鹹使聞知!
鄭芝龍站在侯伯身後,低頭捏捏鼻子,避免笑出聲。
這封國書還是他的‘建議’,昨日中午楊穀豐火速起草《自治疏》,鄭芝龍立刻說這是自毀根基。
南直隸、浙江、江西、福建,這麼多人跟著你混呢,簡單一個‘自治’,怎麼能籠絡人心。
‘南國’這詞絕不能用,有分裂人心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