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劇變，突然‘成功’的是張獻忠，讓所有人都措不及手。
江南沉迷於京城玩推手，沒想到西邊形勢變化這麼快，五天了，他們還沒有出兵應對。
京城呢，一開始就沒準備大打出手，陸天明還遠在西域，朝廷也沒想到局勢變化如此突然。
而李自成還在與兩京玩心眼呢，被張獻忠‘偷家’，敲了一悶棍。
湖廣現在是什麼情況，所有人都不太清楚。
張世澤還不能立刻到廬州，得稍微等一等。
順帶等候南陽的消息，還需要看看南京的反應。
洪承疇這時候很敏感，張世澤出現太快，會讓他警惕，鬼知道這王八又選擇做啥。
武昌作為江南的西線，大江水師駐守兩萬多人，雖然是混日子的兵卒，也太丟人了，應該比京城更急著報複。
洪承疇與中都幾乎同時收到消息，這家夥很憤怒，因為英霍山的流賊把他戲耍了，東邊保持安靜，卻在西邊與張獻忠合謀武昌。
馬守應的態度很奇怪，竟然幫助張獻忠稱帝。
講義氣也不該如此吧？義氣過頭了。
舒城駐地，剛從府城回來的洪承疇一臉鐵青在地下踱步。
堂堂士族，被下賤的流賊玩弄，洪承疇此刻的殺氣很重。
信使騎馬噠噠而回，大聲稟告，“軍門，張大人和駱都督繞到六安附近的山穀，這三天一直在查探地形。”
“混蛋，這都什麼時候了，駱養性還有這閒情逸致…”
洪承疇大罵一聲，突然住嘴，剛醒悟過來，這是好現象，說明駱養性也沒有掌握流賊的動向。
京城的懷疑對象是流賊，錦衣衛急切而又沒有線索，才如此瞎逛。
平複心情擺擺手，“傳令，賊首張獻忠建號，請駱都督馬上返回應對。”
舒城到六安快馬也就半天時間，洪承疇比李自成還急切。
躲到書房苦思應變，他必須在這場變故中獲取主動，否則還是無用之人，京城不會對一個無用之人感興趣。
英霍山東麓的地形早已熟知，洪承疇在輿圖前反複摩挲英霍山南角，廣濟、黃梅、宿鬆三縣散發極致的誘惑。
宿鬆是安慶地界，占據之後難免與南京齷齪，但廣濟和黃梅的地形太好了。
大江從武昌到九江，是西北—東南走向，從九江到南京，是西南—東北走向，完全繞著英霍山南邊這個角流動。
廣濟就在大江北岸，與九江南北扼守江門，再有黃梅作為後方，比如今廬州府位置還妙啊。
江南會求著自己幫忙守住江北。
洪承疇思索如何奔襲占據湖廣兩縣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守衛的聲音，“軍門，廬州府判官帶著一位逃官求見。”
“請進！”
洪承疇以為是汝寧府逃官從廬州路過到南京，知府不想多事，扔給他圖個清淨，但看到判官帶進來的人，蹭的起身，“龔芝麓？”
披頭散發、麵帶淤青，一身泥的龔鼎孳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