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靠牆看著徐允爵,能感受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跳。
徐弘基肯定沒逼兒子,但他猜到兒子會做什麼。
徐家狗屎不是,父子兄弟之間還真是不錯。
也許這就是傳爵二百年,領派江南的優勢所在。
高迎祥看外麵沒人來,皇帝也不說話,等了一會,不由得出聲道,“陛下,藩王要死了。”
“啊?啊!啊?!”皇帝無意識詢問。
高迎祥歎氣一聲,“監國十王,徐允爵的陪葬,他是吳國公,那他就受了指使,魏國公不可能讓兒子單獨承擔勾結外族的罪名,否則徐氏如何控製五十萬大軍。”
崇禎眼珠子轉了一圈,突然大吼,“混蛋,徐弘基你大逆不道、欺師滅祖。來人,來人,宋裕德,駱養性,你們反了嗎?”
高迎祥被皇帝的反應震驚了,臥槽,此時此刻,你是不是來點腦子?
敢情陸天明對付的就是你這樣的人,難怪他可以裡裡外外輕鬆對付所有人。
門外這時候進來一人。
很意外,很渣渣的一個人。
成安伯郭祚永。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侍衛,嘭嘭嘭…
把幾個血淋淋的布包扔地下,“陛下,吳國公給您從南京、蘇州帶的禮物,禮太重,沒法帶全,十藩罪孽深重,自認對不起太祖,全部自戕,包括世子、世孫、各藩郡王等三百人。”
高迎祥都被嚇著了,低頭緩緩退到牆角。
崇禎混蛋發抖,牙齒咯咯響,“你…徐…死…”
成安伯郭祚永咧嘴一笑,“歡迎陛下駐守南京,你說你一個傀儡,動不動就起歪心思,就算到南京,能擺脫傀儡嗎?就算你招降流賊,能擺脫傀儡嗎?陸天明把他的玩具扔給大家玩,看把你美的。微臣本來很怕死,但大家既然一起上路,也就不怕了。”
撲通~
崇禎氣得把自己憋暈了。
成安伯扭頭掃了一眼牆角幾人,汪兆麟等恨不得把腦袋塞褲襠裡。
高迎祥拱拱手,“高某佩服,請成安伯轉達高某對公爺的敬意。”
“你算什麼東西,玩具紮手,那也是玩具,高迎祥,你個土鱉,死了還敢留下,以後你會生不如死。”
成安伯扭頭走了,高迎祥暗罵自己犯賤,老子的確不懂你們這沒下限的玩法。
王承恩把皇帝背臥室,高迎祥看看地下的屍體,再看看三人,仰頭長出一口氣,“大浪淘沙,終於刷掉一茬,這世界清淨不少,徐氏又發財了,十藩財富啊,咱們就想不到這麼狠的招,兒子死了的人惹不起,以後恭敬一點。”
用不著他們惹,因為這之後他們再未見到徐弘基。
魏國公把老二扔下,帶老三入山去了,美其名曰南京恭候聖駕。
崇禎是去,還是不去呢?
天亮了。
成安伯在刑場對百姓大吼:佛郎機人勾結十藩,強令吳國公襲擊舟山,吳國公乃奉令,十王才是罪魁禍首。
陛下與魏國公大義滅親,誅殺十藩和吳國公,以告慰舟山冤魂。
然後把三百多顆人頭扔在刑場,全是高高在上的宗室。
沒人歡呼,沒人開心。
佩服的人倒是不少。
十藩費儘心機跑到南京,給了人家一鍋端的機會,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刑場士兵手藝不行,白皮鬼挨幾百刀大多死了。
沒割死也被嚇死了。
慘嚎聲讓百姓聽著瘮人。
倒是給三千人騸蛋的場景很壯觀,刀一剌,三千人蜷縮一團,在地下打滾嘶吼。
臘月初十,整個杭州的記憶都是血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