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殿和武英殿諸臣都在議政衙門，嬉笑聲來自禁宮東邊和北邊的皇城內。
陸天明有點恍惚了，倒不是對金鑾殿有什麼想法，而是他終於把皇權拖下神壇，權力屬於人間了。
扭頭從東華門上城牆，看清吵鬨聲來自哪裡了。
過年了，大大小小京官的家眷全部在京城，比原先熱鬨很多。
年輕人在禦馬監校場打馬球，有很多大戶姑娘觀看，年輕人當然很興奮。
東邊直道有很多攤位，看起來都是高檔商品，綾羅綢緞的成衣最多。
北麵景山戲班在唱戲，小板凳坐著一堆錦衣老頭老太，周圍人山人海。
陸天明轉一圈笑了。
皇城本來不允許擺攤，現在卻不得已為之，家眷外出一圈太遠，尋找商品太累，集中售賣是迫切需求。
民間在催生商場、劇院等生活場所。
物質富裕後的必然結果，用不著誰‘搞發明’。
陸天明從北麵的順貞門到禦花園，這裡更沒人，很冷清。
把崇禎的女人送走的時候，唯獨留下了他的長女，有什麼意義，過幾年就知道了。
從坤寧宮過交泰殿，到乾清殿。
這裡有人了，都在院裡。
百名近衛在輪值。
但他們看到陸天明，立刻躬身退出乾清門。
嗬嗬~
他們以為陸天明在享受榮耀，這時候不該被外人看到。
陸天明也無所謂，抬腿直接到禦座。
喲~
謔~
呸，果然啥也不是。
看著寬大威嚴，坐起來相當難受。
靠，靠不住。
坐，膈屁股。
看，看不遠。
爬，爬不下。
兩側又是空落落無依托。
身在禦座，竟然有一種卷不動、躺不平的底層掙紮感。
換個角度看，高高在上的皇帝，何不是被人世排斥的生物。
陸天明在椅中托腮而坐，不知在想什麼，門口閃過一個身影，張之桐笑嗬嗬而入。
“姐妹們都在仁智殿和慈寧宮，夫君卻急切跑後宮。”
“你看我像著急當皇帝的樣子嗎？”
“不像，外麵有點冷，菁菁未出百天，妾身請夫君回家。”
陸天明拍拍禦座示意她過來坐，“過年大朝會是個問題，夫人有什麼建議？”
“大朝會本身就是個問題，夫君應該與民同樂。”
陸天明眼神一亮，哈哈大笑，“對對對，我也想多了。”
“夫君是想多了，堂堂上位總出征。”
“過年不會了，天下需要時間。”
張之桐已坐到身邊，攬腰靠身上，“夫君能穩穩待在京師嗎？”
“當然可以，江山如畫，權力如酒，美人如歌，一切都珠圓玉潤的誘人，我得犒勞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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