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之前讓張世澤論述民族論的時候,強調了認同,忽視了‘本族’,忽視了如何證明認同。
人與人相處需要信任,群體之間更需要。
執行國策,任何一個概念性的疏忽,都會放大成群體衝突。
這就是文化躍進在反噬。
一切都在告訴他,待在京城老老實實完善上層架構吧,外麵的戰爭與上位無緣。
之前讓京官家屬都住皇城,確實是為了團結。
沒想到副作用是傳播恐懼。
想想也是,一把手上下班都在身邊,越活越小心,越活越難受,哪有心思工作。
難怪‘記憶中’的一把手從不在家屬院居住。
都是學問啊。
陸天明不可能讓他們再出去,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經常來喝茶聊天,住一宿不就行了。
慢慢就習慣了。
溫府客房,差點忘了溫體仁還是自己的嶽父。
新媳婦激動又期盼,陸天明一腦子事,沒有在外城的心境了。
令她點燈泡茶,寫文章。
陸天明的炭筆簡字一向快,但也勾勾畫畫,無比潦草。
溫婉知道上位所有文書都經過親衛書寫,閒著無事,乾脆磨墨幫忙抄錄。
一人寫,一人抄。
不知不覺醜時。
大戶人家的小姐,還是適合紅袖添香。
溫婉專心致誌抄錄,沒注意那邊寫完,在托腮看著她。
寅時初,麵前的草稿完了。
溫婉才發現陸天明在看著她,頓時羞澀低頭。
“外麵有公雞打鳴,夫人知道是哪個心眼多的家夥多此一舉嗎?”
新媳婦頓時慌張抬頭,“上…上位為何說多此一舉?”
“的確多此一舉啊,佯裝親近農事給我看。”
溫婉眨眨眼笑了,“上位有所不知,這是打鳴雞,近衛營圈養。”
“近衛營?這些家夥從哪帶來的臭毛病。”
“打鳴乃皇城所需,上位不開朝會,大鐘久靜,皇城沒有守衛之後,又無人打更報時,難免睡過頭,家眷經常需要守夜叫男人上值,屬實讓人疲憊,因此夫人令近衛圈養打鳴雞。”
陸天明皺眉聽完,“為何不令人巡夜打更?我睡懶覺的原因?”
“不不不…”溫婉連連搖手,“打更報時在京城無妨,皇城內無比嚴肅,有強迫上值之意。”
陸天明歪頭想想,有道理啊,嚴肅的地方需要活潑。
“誰的主意?菁菁再活一輩子都想不到這主意。”
溫婉臉色一紅,“妾身在烏程時住鄉下老宅,此乃爺爺舊智,仁智殿陪伴夫人時多嘴說了一句。”
陸天明點點頭,“讓你的侍女把草稿遞給溫大人,今日乃休沐最後一天,先讓他們討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