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很不雅的打了個嗝，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擺擺手無聊道，“傳孩子們過來，上茶。”
孩子們還沒到，楊吉兒、岱青、巴圖爾渾先來了，見禮後坐到一側。
劉妞妞從陸天明身上沒感受到任何異常氣息，他太了解陸天明的性格，這才是真生氣了。
沒有被傳召，他們怎麼會與莫臥兒一起來覲見。
但不一會，他們三人又把自己從地獄拉了回來。
於成龍到身邊，附耳低語道，“上位，克代爾昨晚意圖說服楊吉兒旁觀塔拉斯的混亂，他口頭答應下來，趕快告訴巴圖爾渾和岱青，剛才讓隨身親衛告知我們，千萬不要下山，他們三家集合了三百善於爬雪山的人，帶著工具，若事不可為，帶上位攀登雪山等候大軍。”
嗬嗬，原來三人一起來，是為了儘量帶更多的親衛。
好吧，生死之地，能走進來也是大毅力。
人到齊了，於成龍照例安排了兩人速記。
阿裡看對方準備妥當，起身拱手，“大明王昨晚說過，人世間隻有中原文明從未中斷，它的存在就充滿智慧。下臣很好奇，若大明治地包括葉爾羌、布哈拉、準噶爾、哈薩克、土爾扈特、阿爾泰，以中原的智慧，該如何治理萬裡疆土？”
這問題很巧妙，分化與脅迫並存，陸天明淡淡一笑，指著太炎道，“他的母親是黃金家族直係，陸某會把西域改名太炎省，建設葉爾羌、布哈拉、準噶爾、哈薩克、土爾扈特、阿爾泰六座大城。”
其他人聞言神色複雜，阿裡再次拱手問道，“萬裡疆域一個省？大明有這麼大地盤嗎？”
“這就是智慧了，再大也不能分開。”
“為什麼？”
“因為大！”
“大不應該分開嗎？”
“不行，越大越不能分。”
兩人快速交流，差點讓朱微咬了舌頭。
阿裡確認陸天明是認真回答，稍微思索片刻，點點頭道，“大唐的安西都護府也很大，想必不是沙漠戈壁的原因，能否請大明王賜教。”
“三山夾兩盆，蔥嶺一頭堵，分開，那就分開了，就像現在，部落酋長個個想做霸主，導致西域沒完沒了狗鬥。實際上西域是漢人、突厥、蒙古、匈奴、粟特人、波斯人混居後代，這都兩千年了，部落叫什麼名字沒任何意義，葉爾羌人、布哈拉人、哈薩克人血脈完全相同，準噶爾、土爾扈特更靠近突厥和蒙古，但這又有什麼區彆呢？可你們卻彼此廝殺不止，所以不能分開，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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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裡側耳傾聽完翻譯，讚歎回應，“有理，果然是智慧，從未中斷的大一統王朝，必然有大一統的智慧。那省府是哪裡呢？中間全是山，極其考驗智慧。”
“若隻有三山夾兩盆，省府肯定在天山，現在包括蔥嶺，那省府就得在碎葉城以西，越遠越好。”
“這又是什麼道理？我看過大明的輿圖，南直隸也很大，南京就在中間。”
陸天明哈哈一笑，“阿裡殿下很聰明，還會類比，南直隸的確很大，但你誤會了，南京並不是地方治理中心，南京的治地包括江西、浙江、福建。
蘇州早已搶奪南京的地方治理權，應天巡撫原本駐地在南京，如今巡撫和三司駐守蘇州，與鳳陽巡撫南北分治，地方官府全部在蘇州和淮陽地區。
中原曆史上從未把江南作為單獨的治地，大明出現了，所以大明為此爭鬥不止。
江南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是世界上最好的一塊地。蘇州作為地方治理中心，天然製造撕裂，分割江北江南、分割山區平原，它富裕，又能吸收富裕，卻無法蔓延富裕，醞釀出一個血脈傳承、學術思想、商業性質等方方麵麵高度融合的團體。
這種團體必然會摟一起爭鬥，它的出現就注定了滅亡的結局，因為稍微放大一點地圖，那地方就有點偏，富裕到頂點，卻無法分享富裕，且水陸要道方便富裕，在安全上卻是災難，沒有任何軍事優勢。
陸某將來治理南直隸，會切三份，省府在江北的窮地方，用來治理南邊的富庶地方；省府在更偏的地方，治理那個不該成為中心的地方；而且要再劃一個省，擄奪江南對外海貿的功能，避免出現利益融合小圈子。
南直隸與西域，看似分合相反，實則道理完全相同，都是為了更大的團結，這是一個過程，結果無法改變，陸某不做，也會有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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