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剛起床,就被陳子龍、李存鵑、周立勳堵在門口。
鬆江府的三位義士非常憤怒,陳子龍猛得向前,抓住錢謙益的衣襟,“錢受之,你把大家騙慘了,你答應的武器呢,你說的烽火燎原呢,你這個懦夫。”
錢謙益麵色悲哀,“老夫也被騙了,江北沒有聯係老夫,沒有武器支援啊。”
“混蛋,沒影子的事,你為何大包大攬,黃太衝呢,我們燒了兩處貨倉,害死幾百鄉親,他又躲哪裡去了?”
“老夫不知道。先坐吧,也許我們等等消息,會有所不同。”
“會有什麼不同?張溥那個惡心的狗東西,他還是複社盟主,真是令人不齒,事前大吹大攬,事後如冬蟬。”
錢謙益再次擺擺手,“彆生氣了,生氣有什麼用,存鵑、立勳先進來坐吧,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咱們從長計議。”
陳子龍冷哼一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們成了天下笑料。”
錢謙益沒有說話,向管家招招手,示意上茶。
李存鵑抱著茶杯喝兩口暖暖身子,臉上恢複血色,才悲痛說道,“錢先生,夏允彝父子被鬆江徐氏抓起來用刑,他沒有出賣我們,但鬆江也能猜到有些誰…”
錢謙益擺擺手,“存鵑無需如此,老夫做這事當然不怕死,陛下身邊的忠良都已歸鄉,隻有首輔周延儒陪在身邊。
老夫自然是彆人猜忌的對象,但沒有確鑿證據,錢符遂也不會對老夫動手,畢竟影響不好,會讓同族猜忌。
江南因為學社的原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們誰都無法於同僚撇清關係,人生一夢,總不能白來一趟。”
他說的挺好,但三人齊齊皺眉,錢謙益的意思是他被盯著,但他自持身份,依舊在聯係彆人,這不是害人嗎?
陳子龍下意識四處瞅瞅,生怕突然冒出士兵。
錢謙益又道,“子龍彆擔心,老夫這裡很安全,但我們疏忽了一件事。靈璧侯湯氏在南京是個泥人,但太倉衛、鎮海衛世代由靈璧侯提督。
湯氏在蘇州的力量反而比南京強,而且太倉截斷蘇州和鬆江,說明湯氏早已暗中與誠意伯劉孔昭、錢符遂合流,我們都被騙了。”
陳子龍哭笑不得,“錢先生,我們一開始就把湯氏作為大對手,誰說他是泥人?”
“湯氏與魏國公一樣,嫁女給京城的那位啊,那位很喜歡湯氏,雖然她曾是忻城伯的夫人,一點不影響那位對他的溺愛。”
陳子龍、李存鵑、周立勳齊齊起身,驚悚看著錢謙益,老天爺呐,他們在於一個什麼人謀事啊,這種人怎麼能成事。
三人對視一眼,陳子龍快速拱手,“錢先生,當今是你死我活的時候,您怎麼還在計算權爭那點事,陸天明怎麼會被一個女人影響,我們告辭,您若有信,送到華亭李灣二堤,第五塊條石之下。”
“彆急嘛,在這裡等等消息,老夫不信江北會視而不見。”
陳子龍沒耐心了,“錢受之,你怎麼能把大事希望寄托於彆人,我們就不該聽你和黃太衝的話,就算帶著百姓直接衝華亭縣衙,我們也能獲得幾百把刀。”
錢謙益還想勸說,陳子龍扭頭走了,三人越走越快,很快消失。
這才是隱秘做大事的行為,錢謙益坐在家裡,竟然想著成為翻雲覆雨的人物,也不知腦袋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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