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麟沉默了一會，有點黯然問道，“恩主有沒有受苦？”
陸天明搖搖頭，“我不知道，他自殺了，殺了自己所有孩子。”
汪兆麟深吸一口氣，拱拱手道，“汪某隻求一死。”
陸天明由著他，“汪先生有妻兒嗎？”
“桐城的妻兒不叫妻兒，路上的妻子夭折兩胎，她已經去了，母子一起離開。”
“好吧，汪先生是個重情義的人，你沒有侄兒侄女，外甥外甥女嗎？”
汪兆麟一愣，“此話何意？”
“陸某從不欠人情，你要死了，不管你在嘉定維護正公堂是否自己掏銀子，總是你的心意，若你願意，陸某可以答應給你委托的人贈送一萬兩，咱們兩不欠，投胎無牽無掛。”
汪兆麟又沉默一會，還是搖頭，“算了，沒拖累人家已經是萬幸。”
“好吧，汪先生一路好走。陸某會把你送到張獻忠身邊。”
汪兆麟躬身，“祝陸公千秋萬載，望天下永遠安寧。”
陸天明擺擺手，返回座位。
親衛上前給汪兆麟套了個頭套，等陸天明落座，門口傳來嘭的一聲，把眾人齊齊嚇得一抖。
陸天明竟然絲毫不給時間，說死就死。
門口押過來的五個犯人也被嚇了一跳，但他們眼神沒有任何情緒。
陸天明向右一指，示意把瘸腿的孫可望押進來。
“孫可望，陝西延長人。隨從張獻忠，驍勇善戰，一妻六妾三子，孫征淇、孫征淳、孫征灝，能在南北流竄的情況下，誕生三子且沒有夭折，運氣不錯。為何造反呢？為了一妻六妾？”
孫可望回答也簡單，“泥腿子是等死，誰願做個螻蟻，陸公這話問的無聊。孫某也不需要反思，就是為了做個正常人，有銀子，有美女當然好。”
陸天明瞥一眼門口，“把他的七個妻妾押過來。”
孫可望大驚，撲通下跪，“陸公，生死由我，不要殺他們，哪怕你流放他們，求求你了。”
陸天明沒有回答，向門外招招手，親衛把黃宗炎、夏允彝、李存鵑、周立勳，一起押進來。
黃宗炎、李存鵑、周立勳，是被汪兆麟關押，夏允彝運氣好，陳子龍救他的時候，就受傷了，一直在青浦養傷。
“陸某知道諸位先生不忿，不過這不怨我，我也曾給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玩砸了，心比天高，手比腳低。
陸某曾說過，北方起事靠邊軍，南方起事靠地痞，但無論何種方式，都需要經營民心，你們的民心呢？怎麼玩丟了？”
黃宗炎深吸一口氣，“陸天明，你的卑鄙自然有後人清算，黃某生是明臣，死是明鬼，不用嚼舌，有膽彆借助士兵，你親手殺了我。”
“哈哈哈，還有私恨啊，陸某如何卑鄙？暗中資助你武器，而你與兄長不顧民心，執意對鬆江和嘉興用兵嗎？陸某是逼著你們去殺人了，還是攛掇你們去殺人了？”
“不，你更卑鄙，提供武器，暗中蠱惑。”
陸天明臉色一冷，“這就有點不要臉了，什麼叫暗中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