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頭眼睛一亮:"小小說得對!那銅向日葵的花心紋路一定是解開密碼的關鍵!"
周成業立刻從包袱裡取出紙筆,憑著記憶畫出鐘樓上向日葵的圖案。三人圍坐在一起,將詩集上的小花紋與向日葵圖案反複比對。
"看這裡,"周小小指著花瓣上的一道刻痕,"這個位置在銅向日葵上對應的是"東"字。"
老陳頭激動地點頭:"沒錯!這是方位密碼!每一瓣花代表一個方向,紋路對應距離!"
太陽漸漸西沉,他們終於破譯出完整的密碼——文物被分散藏在縣城周邊的六個地點,每個地點都有詳細的方位標記。
"這些地方現在要麼是農田,要麼建了工廠,"老陳頭眉頭緊鎖,"但有了這份名單和密碼,就能證明那些文物真正的來曆。"
夜幕降臨,三人在山腰一處廢棄的窯洞裡過夜。周成業生起一小堆火,周小小借著火光翻看母親的詩集。突然,一張泛黃的照片從書頁中滑落。
照片上是一對年輕夫婦站在圖書館前,懷裡抱著個嬰兒。照片背麵寫著:"小小周歲留念,願你的世界永遠光明。"
周小小的眼淚"啪嗒"落在照片上。周成業輕輕摟住妹妹的肩膀:"等這件事結束,我們一定要把爸媽的骨灰帶回老家。"
夜深人靜時,周成業突然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他悄悄摸出窯洞,看見老陳頭正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手裡拿著個小巧的收音機。
"......重複一遍,省城戒嚴,所有路口設卡......"收音機裡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周成業的心沉了下去。老陳頭發現了他,歎了口氣:"情況比想象的嚴重,劉乾事他們已經猜到我們要去省城。"
"那怎麼辦?"
老陳頭沉思片刻:"明天分頭行動。我帶小小走山路,你帶著名單和詩集走另一條路。三天後,在省城南郊的老槐樹下彙合。"
周成業剛要反對,老陳頭按住他的肩膀:"成業,你是哥哥,要擔起更大的責任。這些證據必須送到鄭主編手裡,哪怕隻剩一個人。"
第二天清晨,三人分道揚鑣。周成業目送老陳頭背著妹妹消失在晨霧中,轉身鑽進了另一條山路。
三天後,省城南郊。
周成業躲在老槐樹附近的草叢裡,已經等了整整一天。夕陽西下時,終於看到一瘸一拐的身影——是周小小!她獨自一人,衣衫襤褸,臉上還有擦傷。
"小小!"周成業衝出去抱住妹妹,"陳叔呢?"
周小小嘴唇顫抖:"我們遇到了民兵......陳叔讓我先跑,他......"話沒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周成業緊緊抱住妹妹,看向遠處的省城。暮色中,城市的輪廓顯得格外森嚴。他知道,最後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走,"他拉起妹妹的手,"爸媽和陳叔用生命保護的東西,我們一定要送到。"
兄妹倆的身影漸漸融入夜色,向著省城的方向堅定前行。周小小口袋裡,那顆野山楂依然完好無損,在月光下泛著微微的紅光,像一粒永不熄滅的火種。
周成業牽著妹妹的手,沿著省城外圍的農田小路謹慎前行。遠處城牆上巡邏的手電光柱不時掃過,他們不得不時常匍匐在溝渠裡躲避。
"哥,你看那邊。"周小小突然壓低聲音,指向城牆下一處坍塌的缺口。借著月光,能看到幾個黑影正從缺口處進出。
"是黑市。"周成業眯起眼睛,"我們從那裡混進去。"
兩人裝作拾荒的孩子,跟著一隊挑擔的農民靠近城牆缺口。守衛正忙著檢查貨物收取好處費,根本無暇顧及兩個臟兮兮的"小乞丐"。
省城街道比縣城寬闊許多,但同樣蕭條。街角的喇叭裡正播放著激昂的革命歌曲,蓋過了兄妹倆的腳步聲。
"鄭主編的報社在城西。"周成業回憶著老陳頭交代的信息,"但現在全城戒嚴,我們得等到天亮再行動。"
他們在一條暗巷的垃圾堆旁蜷縮著過夜。周小小從懷裡掏出半塊硬得像石頭的玉米餅,掰成兩半:"哥,吃點兒。"
周成業搖搖頭:"你吃,我不餓。"話音未落,肚子就發出抗議的聲響。周小小不由分說把餅塞進他手裡:"撒謊,我都聽見了。"
天蒙蒙亮時,一陣急促的哨聲驚醒了他們。巷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挨家挨戶搜!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周成業拉起妹妹就往巷子深處跑。轉過幾個彎後,前方突然出現一堵高牆。眼看追兵越來越近,牆角一個不起眼的木門突然打開,伸出一隻布滿皺紋的手:"快進來!"
兄妹倆來不及多想,閃身鑽進木門。門後是個堆滿廢舊報紙的小院,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正警惕地透過門縫觀察外麵。
"謝謝婆婆......"周小小剛要道謝,老婦人突然轉身捂住她的嘴,示意他們彆出聲。直到外麵的腳步聲遠去,老婦人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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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就是老陳說的那兩個孩子吧?"老婦人壓低聲音,"我是鄭主編的妻子。"
周成業渾身一震:"您認識陳叔?"
老婦人眼圈泛紅:"今早收音機裡收到暗號,說老陳可能出事了......"她擦了擦眼角,"老鄭現在被監視著,你們得換個方式見他。"
她從煤堆裡挖出兩套學生裝:"換上這個,一會兒跟我去學校。老鄭今天要以"批判反動學術權威"的名義去你們學校做報告。"
一個小時後,周小小紮著整齊的麻花辮,和周成業一起混進了省城第一中學的操場。主席台上,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正在念稿子,聲音機械而平板。
"那就是鄭主編。"老婦人小聲說,"等會兒散會時,你們假裝去要簽名。"
批判會持續了兩個小時。散會時,學生們蜂擁而上要求簽名。周成業趁機將詩集塞進鄭主編手裡,低聲道:"銅向日葵的密碼。"
鄭主編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迅速將詩集塞進公文包。他撕下一張紙寫了幾個字,折成小塊遞給周成業:"晚上七點,印刷廠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