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極致的寂靜與寒冷中,一個與她此刻心境截然不同的、冰冷而威嚴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她腦海深處響起:
“凡塵女子周小小,急智辯才,於絕境中辟得一線生機。念汝心誌堅韌,非常人可及,特賜‘通幽’之能,可視陰陽,辯鬼魅,暫代幽冥行走之職,滌蕩滯留陽間之怨魂孤鬼,助其往生。此乃汝之宿緣,亦是對汝應變之能的試煉。好自為之。”
聲音戛然而止,仿佛從未出現。周小小驚愕地睜大眼睛,四周依舊隻有風聲。是幻覺嗎?是過度緊張後的癔症?可那聲音中的威嚴與冰冷,清晰得令人戰栗。
她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忽然感到雙眼一陣輕微的刺痛,仿佛被冰冷的泉水浸過。她下意識地眨了眨眼,再看向屋內時,世界似乎並無不同,卻又隱隱有些異樣——空氣中仿佛多了一些極淡的、流動的灰黑色絲絮,溫度也似乎更冷了一些。
“真是嚇糊塗了。”她喃喃自語,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詭異的聲音,將之歸咎於精神過度緊繃。此刻,她隻想蜷縮起來,獲得片刻安寧。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那“幻覺”並未消失,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晰。
她開始在廠區的角落、宿舍的走廊、甚至無人的車間,看到一些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影。他們穿著不同時代的衣物,神情或茫然,或哀傷,或帶著一股難以化解的怨氣,徘徊不去,對周遭的生者似乎毫無察覺,卻又無意識地散發著令人不適的寒意。她終於明白,那日聽到的聲音並非幻覺——她真的被賦予了某種詭異的能力,能看到那些不該存在於陽世的東西。
最初的恐懼過後,一種更深沉的麻木籠罩了她。現實的網已然讓她疲於奔命,如今又添了陰陽的糾纏。她小心翼翼地隱藏著這個秘密,比隱藏自己的出身更加謹慎。她不敢與任何“東西”對視,不敢流露出任何異常,隻是默默忍受著不時侵入視野的陰冷景象,努力扮演著一個正常的、甚至因為上次事件而顯得“更加積極”的青年女工。
直到那個傍晚。
她下工稍晚,天色已近墨黑。回宿舍要經過廠區後一片僻靜的小樹林,那裡常年陰冷,平日裡大家都不願單獨前往。周小小硬著頭皮加快腳步,眼中卻又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一個穿著破舊工裝、渾身濕漉漉、麵色青白的男工模樣的“身影”,蹲在一棵老槐樹下,低聲啜泣,身上不斷滴落著冰冷的水珠,那水珠落在地上,卻不見絲毫痕跡。
周小小心頭一緊,立刻低下頭想快步走過。
就在這時,那男工猛地抬起頭,空洞的眼睛竟然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的視線!與其他茫然的遊魂不同,他似乎能感知到周小小的注視。
“你看得見我?”他聲音嘶啞,帶著水汽的回音,瞬間,一股強烈的怨憤和寒意撲麵而來,讓周小小如墜冰窟。“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掉進廢水池?他們為什麼不拉我一把?我好冷……好冤啊……”
那“身影”猛地向她撲來,帶著一股刺骨的陰風和強烈的執念。周小小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就想尖叫逃跑。但就在那一刻,腦海中那冰冷威嚴的聲音再次浮現,並非言語,而是一種本能的驅使——她抬起手,並非抗拒,而是掌心向外,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心底湧起,那並非她自身的力量,冰冷而浩瀚。
她聲音微顫,卻帶著一種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鎮定,脫口而出:“塵歸塵,土歸土,陰陽有序,滯留無益。你的冤屈我已知曉,然陽世有陽世的法則,你的寒冷不應加諸生者。散去執念,自有引渡!”
話語出口的瞬間,她的掌心似乎有微不可查的幽光一閃。那撲來的男工怨魂猛地一滯,臉上猙獰的怨憤漸漸化為迷茫,他周身的寒氣和濕意開始像煙霧般消散,身影逐漸變淡。
“冷……不冷了……”他喃喃著,最後看了周小小一眼,那眼神複雜,有解脫,也有一絲感激,最終徹底消散在空氣中,隻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很快也被夜風吹散。
周小小僵在原地,心臟狂跳,比麵對張嬸和主任時跳得更加猛烈。她看著自己的手掌,難以置信。剛才發生了什麼?她……她送走了一個怨魂?那力量……那話語……是閻王所賜的“通幽”之能?
巨大的荒謬感和恐懼感之後,一絲微弱的、異樣的念頭在她心中滋生。這詭異的能力,是負擔,是詛咒,但……是否也可能成為她在這艱難世道中,另一層不為人知的保護色?甚至……是一種反擊的工具?
她想起了張嬸那怨毒的眼神,想起了宿舍裡、廠區中那些無處不在的、令人窒息的窺探和惡意。陽間的網她無法掙脫,那陰間的呢?那些遊蕩的、充滿怨氣的……是否也能成為某種意義上的“眼睛”和“耳朵”?
這個念頭讓她不寒而栗,卻又帶著致命的誘惑。
自那以後,周小小開始被迫地、然後是有意識地運用這份“能力”。
她依舊謹慎,但她開始留意那些遊魂,發現他們大多隻是茫然徘徊,少數帶有怨氣,極少數像那個男工一樣具有攻擊性。
她慢慢摸索出規律,那種冰冷的“力量”似乎隨著她使用而逐漸清晰,她能更有效地安撫、甚至驅散那些怨魂。
她發現,許多遊魂並非天生就有惡念,而是帶著生前的遺憾、冤屈或執念,導致他們無法投胎轉世,隻能在世間徘徊。
久而久之,沾染的世俗之氣越來越多。慢慢的有了貪念,惡念,邪念。
傾聽在她能力範圍內),有時甚至能化解他們的執念,更容易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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