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死的,說是心臟病。”老人靠近一步,壓低聲音,“但那天晚上我值班,聽見慘叫和掙紮聲。第二天就說177沒了。”
周小小的血液幾乎凝固:“為什麼沒人調查?”
老人苦笑:“那時候死個人不算新聞。再說,李主任打點好了一切。”
“哪個李主任?”
“還能有誰,紅星廠的那個唄。每年清明,他還來上墳,真是貓哭耗子...”
回程路上,周小小思緒萬千。李主任為什麼每年清明來上墳?是愧疚,還是監視?
長途汽車在山路上顛簸,銀鎖片突然發燙。周小小警覺起來,發現後麵有輛吉普車一直跟著。她提前一站下車,躲進路邊的樹林。
吉普車果然停下,兩個男人追進林子。周小小拚命奔跑,荊棘劃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膚。最後她躲進一個山洞,直到夜幕降臨才敢出來。
回到廠裡已是深夜,周小小遠遠看見宿舍亮著燈。她悄悄靠近,發現兩個陌生男人在她房間裡搜查。
“找不到,可能帶在身上了。”一人說。
“李主任說必須找到日記本,那是禍根。”另一人回答。
周小小退後幾步,不小心踩斷枯枝。聲響驚動了屋裡人,手電光掃過來。她轉身就跑,聽見身後的追趕聲。
廠區很大,周小小熟悉每個角落。她躲進廢料堆後麵,追趕者的腳步聲漸遠。心臟狂跳中,銀鎖片越來越燙,幾乎灼傷皮膚。
突然,她聽見微弱的呼喚:“這邊...”
循聲望去,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在廢料堆後招手——是那個溺水的男工魂影!他不是已經消散了嗎?
魂影引領周小小來到一堵破牆前,指著一塊鬆動的磚。周小小挖出來,裡麵是個防水布包。打開後,她驚呆了。
裡麵是林曉梅的醫療記錄和死亡證明,明確指出“非正常死亡”,還有李主任簽字的保密協議和彙款記錄——他每月收取療養院的“好處費”,以掩蓋真相。
最令人震驚的是一封信,寫著“國強親啟”,署名林曉梅。信中寫道:“如果媽媽遭遇不測,一定是李某人所為。他貪墨公款的事被我發現,便設計害我...”
周小小恍然大悟。老鄭的案子隻是冰山一角,李主任才是大魚。
就在這時,一束強光照在她臉上。“找到了!”兩個壯漢圍過來。
周小小抓緊布包:“這是證據!李主任的罪證!”
其中一人冷笑:“什麼證據?你偷竊廠裡機密,現行犯!”
另一人直接撲上來。掙紮中,銀鎖片掉在地上,突然發出刺眼的光芒。兩個男人下意識遮眼,周小小趁機逃跑。
她直奔廠廣播站,那裡通宵有人值班。追趕者緊隨其後,周小小拚命敲打廣播站的門:“開門!我有重要事情廣播!”
門開了,值班員睡眼惺忪:“怎麼回事?”
追趕者已經趕到,試圖拉扯周小小。她猛地推開他們衝進廣播室,打開麥克風:“全體職工請注意!我是周小小!我現在揭露李主任的罪行...”
一陣雜音後,廣播被切斷了。李主任親自站在門口,臉色鐵青:“抓起來!”
周小小被關進保衛科的小黑屋。李主任走進來,屏退左右:“小周,你是個聰明人,何必呢?”
“你害死了林曉梅,掩蓋真相,你會遭報應的!”
李主任笑了:“證據呢?你說那些材料?早就銷毀了。至於你,盜竊機密,散布謠言,足夠判十年八年。”
門突然被敲響,保衛科長慌張進來:“主任,廠門口來了好多人,說是記者和市裡的調查組!”
李主任臉色驟變:“怎麼可能?”
周小小也困惑不已。這時,銀鎖片突然從門縫下滑進來——原來剛才掙紮時它被踢到了外麵。此刻它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牆上漸漸顯現出魂影——不僅是溺水男工和林曉梅,還有許許多多模糊的身影。
“不可能...”李主任倒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