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海域是無儘海獸的主場,但凡人們的繁衍能力卻依舊勃勃生發,猶如蔓延的野草。
一道道遁光飛落在虹橋之上,那些麵帶興奮的散修、家族修士、一流二流勢力之中的還未拜師學藝的孩童們,還未來得及高興,隻覺得眼前一片恍惚,雙目之中便泛出了錯愕和小心翼翼之色。
那些沒有絲毫修為的凡人們,隻能一點一點兒的駕船而來,然後目露憧憬之色,小心翼翼的踏上虹橋,接著也是類似的反應。
大殿之上,中四品以上的修士,都看向了虹橋之上的眾生百態,微微點頭。
“虹橋問心……”
這種收徒手段其實並不罕見,又或者說大部分宗門收徒,或多或少都會經過這麼一遭。
畢竟,誰家都不想耗費心力和諸多修行資糧,到頭來卻培養出來一個白眼狼。
賓客席最上層,幾位天人落座在此。
伏朗品了一口放在自己身前的廣寒飛仙酒,即便以自己那已經純化到極限的靈神,依舊覺得遍體生涼,好似一口冷泉進入體內,其中蘊含著的淡淡冷意,滋潤肺腑,隨後便覺靈思清明,法力運轉順暢了幾分,渾身上下都傳出來了一股股舒適之感。
好似靈神都要脫體而出,朝著天上廣寒宮飛去。
“果然不愧為廣寒飛仙之名。”
阮鴻宇也是品了一口,咂吧了咂吧下,露出了愜意的笑容。
太白劍派全宗上下都參悟劍道,即便有專門分立出來負責修仙百藝的職司,可腦袋裡裝的都是劍道,所以比之他家,到底還是差了點。
在紫霄道和太白劍派的宗主品了這酒之後,禦獸宗的宗主陸元開等一些已經投身依附在了歸元宗門下的中小勢力的掌門長老一流,這才端起自己眼前的玲瓏玉杯,有些迫不及待地品嘗起來。
旋即,便聽到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在天人們之下,便是他們的坐席。
其中纖雲群島的四大神官和妖盟的高層們坐的最為靠前,見到這一幕,都在憋笑。
稍稍遠一點的地方,青兕和小金這兩隻異獸借由蘇星闌的法力,幻化成一青衣和一金衣,兩小童鼓著臉,正在大快朵頤著桌上的諸多靈物。
這廣寒飛仙酒,乃是幽篁委托了天星商會收集來的百來種靈藥,以太陰密祭之法淬煉,在玉露福地之下的月桂寶樹下埋了三年,日夜受月光滋潤,桂香熏陶,豈是凡物?
天人喝了尚且覺得冷意滋體,靈神欲飛,境界低一些的的他們猛猛喝上一口,自然是覺得從靈神到肉身,都要凍結了一般。
可這股冷意緩緩退去之後,從丹田之中湧上來一股股淡淡的暖意,連靈神之中的雜質也剔除了少許,精進了不少。
“喝了這一杯,省了好幾年苦修啊!”
陸元開品味了片刻,如此說道。
海族陣營那頭,三大鮫人勢力的頭領,也喝了一口廣寒飛仙酒,渾身打激靈,脖頸上的鱗片都不由得微微顫動,散出道道冷氣白煙。
純氏的三位狐仙,不聲不響,隻是在一頭看戲。
神道的玉微神女,品味著靈酒,雪膚之上透露出少許緋紅,倒是有些出人意外。
仙門十宗那頭,交頭接耳,似乎在探討些什麼;魔道六派則是各自為伍,大家都看不起對方,誰都不理誰。
蘇星闌坐在主位之上,接到了杜子光的法力傳音。
“盟主,玉骨天心宗的那兩位真君……似乎缺席了?”
蘇星闌這才想起來,早在將山門重開之日的訊息傳到了玉垣洞天之後,倪燁和許靈姍也送來了回信,直言兩人現如今正在閉關,以求早日恢複前世修行,想來應該是耽擱了。
這頭剛想起的時候,風道之外的天空之上,傳來了倪燁爽朗的笑聲。
“蘇師弟,莫怪莫怪,為兄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