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闌佯裝壓抑著怒火,額頭之上青筋暴跳,沉聲道。
“你們!想要借雞生蛋?”
水雲真君眯著眼,朝著莫問禪師微微頷首。
莫問禪師會意,雙手接連掐動佛印,腦後那汙穢的佛光大盛,蘇星闌眼珠子微微一轉,神情就變得恍惚起來。
龐大的天狐真身也哀鳴了幾聲,在玉茹真君的寶鼎之下,籠罩在周身的三重法界,猶如失去了源頭的活水,不斷地縮小,最終消失不見,回歸了蘇星闌的本尊之中。
可玉茹真君並未收手,而是驅動寶鼎,立在蘇星闌的頭頂,鼎中異力鎮壓一切可動之物,無論是血氣亦或者法力。
靈台中有魔佛侵染,肉身上寶鼎鎮壓,就連心湖之中都詭異魔蓮紮根,在水雲真君三人的眼中,此刻的蘇星闌已經是命懸一線,生死由人了。
莫問禪師出了個主意。
“這狐妖的靈台當真不凡,澄澈潔明,地域遼闊,怪不得能有如此成就。”
“不過可惜了,中了我這招大解脫魔佛禪光,即便是那金剛寺的老禿驢,也會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你這六品呢!”
佛門外道猖狂了好些年,可這兩年被統合起來的幾家佛門勢力聯動了天劍山,上天入地的追殺,可謂憋屈至極。
如今終於有表現的機會,莫問禪師心中自然是歡喜的很。
他前身乃是金剛寺的弟子,因難以壓製心中殺性,先被魔佛一脈挑動而選擇了叛寺,後被暗星接觸,選擇加入了暗星。
暗星之中有高人,點撥了他兩句,便讓原本佛門護法之用的大解脫禪光變成了現如今的侵染他人神魂,化作自己修行資糧的大解脫魔佛禪光。
兩字之差,天壤之彆!
水雲真君緩飛到了蘇星闌的跟前,右手抬起蘇星闌的下巴,近距離地看著眼前這位攪動地整個東洲修行界風雲,被稱之為妖族氣運之子的妖狐,眼中都是戲謔的笑意。
“蘇星闌啊蘇星闌。”
“你我之間,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卻將我師弟殺了!”
他口中的師弟,自然是早已殞命在蘇星闌手下的那位天劍山嫡傳,周景爍。
水雲真君與門中理念不合,選擇背叛宗門,加入暗星,但那位師弟與他,如弟如子,心中自有怒火,因此對蘇星闌視若敵寇。
十數年的仇怨,如今終於能夠了結,心中怎能沒有暢快之意。
看著蘇星闌眼中逐漸冒出來的漆黑汙濁佛光,水雲真君額頭之上那枚魔眼從原本劇烈震動的模樣忽地頓住,死死的盯著蘇星闌,從中逐漸延伸出來絲絲縷縷猶如某種蟲類妖獸的絲線,張牙舞爪地朝著蘇星闌的雙瞳之中延伸而去。
“以天狐的肉身和神魂孵化出來的你,還是蘇星闌你自己嗎?”水雲真君臉上的笑,幾乎都要咧開到嘴角了。
“距離足夠之近了。”
蘇星闌心中如此想到,體內原本沉默下去的磅礴法力,如奔騰的江河再次流淌起來,水雲真君同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可他並未推斷後撤,而是驅動已經鑽入蘇星闌身體之內的劍絲,要將蘇星闌再次鎮壓下去,奪取身體的控製權。
可蘇星闌原本恍惚的眼神,不知何時變得清明,微微眯著眼,碧眸如鬆潭,同樣也是戲謔的笑意。
水雲真君心頭猛地一驚,怒吼道:“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