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令看著全副武裝而來的老對頭,不由得深深皺眉,冷笑開口。
“嗬嗬!我道是誰。”
“原來是談宗主大駕光臨!怎麼?談宗主今日來賞景怎麼還拖家帶口的啊?”
這話尖酸刻薄,充斥著濃濃的挑釁和嘲諷,很明顯便是要挑動談華龍夫婦的怒火。
但曆經千難萬險成就了天人之境的兩儀門門主而言,此話便如同耳畔清風,根本不值一提。
談華龍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他周身逸散而開的磅礴陰陽道韻之中,忽地顯化而出一道人形來……
那是一位豐神俊朗白衣青年。
容貌驚豔到不像話,笑意盈盈,如雪峰之巔的月光。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刺破蒼穹的鋒芒。
青年出現的那一刻,好似將這方天地都陷入了停滯之中,一切雜音都消失不見。
蘇星闌眯著的眼睛緩緩睜開,臉上掛著笑,自道韻中緩緩現身,環視了一圈,聲音不高,但卻清晰地落在在場每個人的心頭,帶著難以言說的平靜和從容。
“本座天昶,見過諸位。”
青年僅僅隻是站在那裡,報出了自己的名號,但整個戰房的氣氛,卻在不知何的時候,悄然發生了轉變。
片刻之後。
忽如其來籠罩在這方天地的寂靜這才緩緩退去,繁雜的聲音,這重新回到了這裡。
無數雙視線在這一刻,統統彙聚在了蘇星闌的身上,或是咬牙切齒,或是眉頭微蹙,或者冷笑連連……諸人反應不一,但毫無疑問的都被引動了情緒。
此時此刻,在場所有人的心中其實都有一個共同的念頭,那便是——
蘇星闌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俗話說的好,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青蘭劍尊原本已經就差臨門一腳的【道果】被蘇星闌一劍之下,徹底化作飛灰,將近千年的苦功化作了流水逝去,說心中不恨是假的。
但她考慮局勢大局,並未上門尋蘇星闌報仇,可這並不代表見到麵之後會給蘇星闌好臉色看。
天劍山這邊鴉雀無聲,甚至不少精銳弟子的雙目已經變得赤紅一片,顯然對蘇星闌的恨意已經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層次。
可蘇星闌視若無睹,直接略過了天劍山這邊,而是將視線看向了另外三宗的天人身上。
這三宗雖然已經跟天劍山坐一起,可現如今到底還未跟蘇星闌起過大規模的正麵衝突,也一一回禮。
至於魔火門這邊……
司馬令對於兩儀門的介入,其實不覺得意外,可蘇星闌的出現著實是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三宗天人暗中神念交彙,不一會兒,少辰派的天人率先開口,問道。
“天昶真君來此,可是有什麼事?”
蘇星闌不假思索回道:“我宗雖接續道統沒有多久,但說到底也是正道一員,胸中裝著的也是一顆胸懷天下的熱心腸。”
“魔火門犯下如此惡孽,我輩修士,豈能坐視不理?”
四宗天人麵無表情,但看著他們那壓製不住,隱隱約約有些抽動的嘴角,想必心中已經在瘋狂的吐槽了。
蘇星闌不在乎,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
他的視線已經逐漸轉移,落在了下方的火山大陣之內的司馬令的身上。
“哦,這便是困擾諸位道友多年的【地火熔城大陣】嗎?”
“但在蘇某的眼中,似乎也就……這樣啊。”
寂靜,再一次席卷當場。
所有人都想不到,蘇星闌登場之後的,竟然直接將矛頭真的對準了魔火門。
司馬令的經過了前麵的驚訝,雖然不知道蘇星闌因何而來,但此刻聽到這話,這種話語中藐視魔火門的輕描淡寫的語氣,額頭之上不由得冒出一根青筋。
“天昶真君?嗬嗬,說到底還不是下九流的狐魅成精罷了。”
“正道這群偽君子恭維你,那是看在歸元宗曆代祖師的麵子上,跟你這狐妖過家家吧,你還真當自己是碟子菜啊。”
“若是放在我宗之內,你這長相隻能被稱作為爐鼎……哦不對……”
司馬令的臉上拉開了一個很大的弧度的笑來,蒼老的臉上似乎帶來了幾分淫邪,語氣之中充滿著濃濃的惡意,緩緩開口。
“應該是任人褻玩的玩物罷了!”
這句話,恍若驚雷,將所有人的情緒都調動了起來。
那幾個侮辱性極強的字眼,在這死一樣的安靜中是那麼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