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矖的冷笑聲如同冰刃刮過深穀,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深深的刺痛著金河劍尊那顆驕傲的道心。
作為天劍山的耆老,宗主之下,與天刑劍尊共掌天劍山大權的實權人物,何曾遭受過如此之大的落差?!
如待宰羔羊一般,被寒矖將生死捏在股掌之間,這種極端的落差堪比死亡還要難以承受!
“住口!孽龍!”
金河劍尊的引動自己殘存的道果之力,試圖掙紮,再不濟也能自戕,而不是隕落在自己一直看不起來的歸元宗門人的手中。
“我宗劍道,太玄第一,堂皇正大,是守護之劍!是正道之劍!”
“即便我今日死了,那又如何?”
金河劍尊的情緒忽地冷靜了下來,一字一頓道:“豈容你披鱗戴甲之輩詆毀?”
“嗬嗬。”
寒矖不再試圖與其爭辯。
她算是發現了。
這一代乃至於上一代天劍山的門人,心中已經被那自己編織出來的“太玄正道第一”、“劍道第一”等虛榮之名徹底框住,沉湎在這所謂的舊日榮光之中。
即便是她所修持的萬載玄冰,也比不上這群人的臉皮。
與其爭辯,與對牛彈琴是沒有太大的差彆的。
倒不如以最為直接,最為有效,最為暴力的方式,直接捏碎他們心中那點兒視若生命還更重要的榮光!
寒矖心念一動。
那巨大到可以遮天蔽日的龍爪之中,無儘冰魄雲渺劍炁自金河劍尊的周身百竅湧入,猛然光華萬丈!
一點兒一點兒的,將這位天劍山的三品大劍修的殘存生機吞滅!
然而。
即便到了這形神俱滅的關鍵時刻,金河劍尊的眼中依舊沒有任何後悔之色,有的隻有陷入癲狂中的固執和執念!
“孽龍!你贏得了一時又如何?!”
“我宗之劍,永遠都不可能屈服!”
“我之今日,便是你,那妖狐蘇星闌,以及人族叛徒歸元宗的來日!”
他死死的盯著寒矖,發出最後的遺言,字字泣血,帶著無法磨滅的恨意。
“我在下麵!等著你們!”
“哈哈哈哈哈哈!!!!”
他試圖發出生命最後的狂笑,以此來刺激寒矖的道心,為自家宗門做出最後一點兒貢獻。
但寒矖依舊眼神平靜的看著他。
“說完了?”
語氣淡漠,仿佛在詢問一件與自己事不關己的小事罷了。
“既然說完了,那便上路去吧。”
龍爪在這一刻收攏到了極致,隻聽一聲清脆的,類似於燭火熄滅的聲音響起。
天劍山,三品天人,老牌劍修,金河劍尊身隕。
與此同時。
天劍山山門所在,天柱峰外。
無儘的陰風自破開的虛空中降落,無窮的災劫自虛空之海中噴湧而出,如天河倒灌,衝刷著這座被譽為中央神山的奇峰!
就在剛剛。
十七年前被暗星從鎖妖塔中放出來的妖族二聖,降臨了天劍山的山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