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葉凡，人送外號“戰神”，不過這名號在京城的繁華喧囂裡，聽起來倒有些格格不入。今兒個，我站在這京城最豪華的會所包間外，整理了下略顯陳舊的衣領，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屋內，水晶吊燈灑下刺目的光，照在那群衣著光鮮、滿臉傲慢的人身上。為首的是趙崇武，京城趙家這一代的掌權人，手底下的產業遍布半個中國，據說連這會所都是他的私人玩物。
“喲，葉戰神，久仰久仰，今日肯賞臉來，真是讓這寒舍蓬蓽生輝啊。”趙崇武皮笑肉不笑，眼神卻像在審視一件商品。
我沒理會他的假客套，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趙老板，咱開門見山，我要賣的東西，你應該清楚。”
趙崇武輕笑一聲，揮揮手，身旁的助手立刻遞上一份文件，“當然清楚，不過這京城的地，一寸一金，你那塊位於三環的地皮，雖說位置不錯，可荒廢多年，開發成本不低呐。”
我接過文件，掃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條款，嘴角勾起一抹譏諷，“趙老板，彆拿這些糊弄我，那塊地的潛力，你比我更清楚。當年我葉家在上麵投的心血，現在不過是暫時蟄伏。”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那塊地曾是父親的驕傲，承載著我們一家人對未來的憧憬。葉家未倒時，那裡本要建一座地標性的商業綜合體，集科技、文化、娛樂於一體，圖紙都設計好了，卻因家族突遭變故，一切付諸東流。如今，我守著這最後的希望，卻也不得不將它擺在這些豺狼麵前。
趙崇武把玩著手中的翡翠扳指，漫不經心地說：“潛力歸潛力，可現在的局勢，房地產可不太景氣。上頭的調控政策，銀行貸款又收緊，我要是接手，風險不小啊。”
我冷哼一聲，“趙老板，少在這裝蒜，你手眼通天，打通幾條關係拿到優惠貸款不是難事。況且，這京城的發展重心，正慢慢往三環移，等周邊配套設施完善，地價翻番都不止。你囤地的手段，我也略有耳聞，彆跟我玩這套欲擒故縱。”
這時，一直坐在角落裡的孫耀祖開口了，他是京城孫家的旁支，靠著溜須拍馬在商圈混了個臉熟，專乾些投機倒把的事兒。“葉戰神，話不能這麼說，趙老板肯出麵，那是給你麵子。你現在無權無勢，守著這塊地，也就是守著個燙手山芋，還不如趁早脫手，換點實在的。”
我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都晃了晃，“孫耀祖，你有什麼資格在這插話？當年你孫家落魄時，我葉家可沒少幫襯，如今卻在這落井下石，你良心被狗吃了？”
孫耀祖臉色一白，囁嚅著不敢再出聲，趙崇武皺了皺眉，“葉凡，彆動氣，咱們是談生意。既然你也知道這地的價值，那說說你的底價，合適的話，我今兒就拍板。”
我死死盯著他，報出一個數字，“五個億，少一分都不行。這已經是我考慮到各項成本後的最低價，那塊地的產權乾淨，過戶手續我也會全力配合。”
趙崇武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起來，“五個億？葉凡，你怕是還活在夢裡吧。就那塊荒草叢生，還牽扯一堆曆史遺留問題的地，三個億，頂天了。”
我站起身，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前傾，“趙崇武，你當我是傻子？三環內同等麵積的地皮，上個月成交價都到八個億了。我這塊地位置更優，周邊還有兩所重點學校即將擴建，你給三個億，打發叫花子呢？”
包間裡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趙崇武身後的幾個保鏢上前一步，手摸向腰間，我冷冷瞥了他們一眼，“怎麼，趙老板，談不攏就想動手？你這京城第一大企業家的風度哪去了？”
趙崇武抬手製止保鏢，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葉凡，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葉家如今什麼處境你心裡清楚，得罪了我，往後在這京城，你可彆想有立足之地。”
我挺直脊梁，目光如炬，“趙崇武，我從戰場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時候，就沒怕過死，更不會怕你的威脅。這塊地，是我葉家東山再起的根基，你要是真心想買，就拿出誠意，要是隻想趁火打劫，那咱們沒什麼好談的。”
說罷，我轉身欲走，剛到門口，趙崇武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等等，四個億，這是我的極限。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事成之後，你得離開京城，永遠彆回來。”
我握緊雙拳，指甲嵌入掌心，心中五味雜陳。離開京城？這裡有我兒時的回憶、父母的墳塋，還有那未完成的葉家夢想。可如今，形勢逼人，我若不妥協，這塊地隻會繼續荒廢，葉家複仇之路更是遙遙無期。
良久，我緩緩開口，“成交，但我要現金，一周內到賬，過戶手續同步辦理。還有，我走之前，不許動我葉家老宅一分一毫，否則，天涯海角，我必取你性命。”
趙崇武微微點頭，算是應下。我踏出會所大門，寒風如刀，割在臉上，卻抵不過心中的悲涼。京城，這座我生於斯長於斯的城市，如今竟成了傷心地。但我知道，今日的離開，是為了他日更強大的歸來，戰神之名，不會就此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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