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江序端著酒杯跟金敏英換了位置,擠到甘甜的身邊。他今天比平時喝得多,但不算醉,更多的是懶倦,懶懶地不想動,懶懶地隻想跟自己想待的人待在一起。
時不時開口懶洋洋地小聲叫一聲她的名字。
江序:“甘甜。”
甘甜喝一口酒,側身:“嗯?”
江序不說話,兩分鐘之後又喊:“……甘甜。”
甘甜吃一口肉,微微抬頭,“嗯?”
“……甜。”
甘甜頭也不抬,“怎麼了?”
“沒事。”
甘甜看向他手上搖搖欲墜的酒杯,好像隨時都要跌到地上,灑她一褲子酒。她伸手拿,沒拿過來,江序不撒手。
岑馳起身,直截了當地幫她把江序手上的杯子奪下,輕輕擱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甘——”
呼喊聲戛然而止,江序伸手去搶自己的酒,身體不由自主地向甘甜身邊靠近。
一股幽微但持久的草木香湧入他的鼻腔,像是無意中闖進了一片綠色原野,突然有風吹過來,帶來乾燥的樹葉和濕潤的苔蘚混雜起來的森林的味道。
很熟悉,江序卻一時想不到在誰的身上聞到過。
這種清淡的香水味,要在身上殘留這麼濃鬱的氣味,一定是在封閉的空間內,兩個人待了足夠久。
是那個人嗎?跟她接吻的那個。
江序短暫怔愣的時刻,段迎瀟走過來提住了他後腦的衛衣帽子,讓他回到水平坐姿。
“沒事吧?”段迎瀟問。
江序以為是在問他,循聲抬頭,跟著他的視線找到甘甜。
甘甜在搖頭。
江序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氣溫冷下來,被酒精激發的暖慢慢散掉。他跟著段迎瀟坐回去,聞到段迎瀟身上清淡的、乾燥的香氣,應該是家裡的沐浴露或是洗衣液的味道。
不是他。
稍稍坐了會兒,散了散酒氣,江序目光在屋裡搜索一圈,立馬起身,拿起放到小桌上的飲料。
他酒量一般,腳步還有些飄浮,像踩在雲頓。一個一個杯子倒過去,每個人身上的氣味他都一一聞了個遍。
江序最討厭氣味,最討厭彆人身上的氣味侵占他,所以他用濃烈的氣味去侵占彆人,但這一次,他一一主動聞過去。
鼻子翕動,像是一隻聞到肉腥味的狗,勢必要找到肉到底藏在誰的口袋裡。
米酒的香氣、食物的香氣,沐浴露的花香,大街上傍晚聞到過的複雜氣味,以及——
沉鬱清醒的草木香。
江序錯愕地看向氣味的擁有者。
他的舅舅,林木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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