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木楊,甘甜獨自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把臉埋進寬大的圍巾裡,影子被街燈拉的很長。
再過一個巷口就到家了,甘甜望向近在咫尺的房子,每一步都邁得很緩慢。
豎起耳朵,捕捉那道跟在自己身後的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岑馳還不打算攤牌嗎?
是打算就這麼忍了嗎?
推開院門的前一秒,她兩三秒做完決定,迫不及待地回過頭。
“岑馳,你——段迎瀟?”
她錯愕地看著距離她不過幾步距離,一身黑色大衣,整個人幾乎埋進黑暗裡的男人,沒有控製住自己驚愕的表情和語氣。
段迎瀟是冷的,他的眉眼、氣息、表情都是冷質的。尤其是在目睹了自己的舅舅和自己喜歡的人全程親密無間的接觸之後,他整個人冷的可以融進漢東的冷夜裡。
但在聽到甘甜喊出岑馳的名字時,段迎瀟臉上的冷似乎有一瞬間的皸裂,他似乎在短暫的時間裡頓悟了什麼,向前邁了一步,邁到跟甘甜同一盞燈下,眉眼清晰地暴露在昏黃的燈下。
“要搬的東西呢?”
他沉沉開口。
【下班可以來路口接我一下嗎?可能有些東西需要拜托你幫我搬回家。】
這是甘甜發出的消息。
刻意拖延時間,也是因為每次她沒有在下班時間準時到家,岑馳都會等在家門口或是出來尋找她。
她怕岑馳沒有看到短信,也在通過延後到家時間的方式,來確保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
但她不清楚這條短信為什麼會被段迎瀟收到。
她開始懷疑自己慌張之中發錯了人。
這些人的漢東文名字她一個都記不住。
這個局麵是她沒預料到的,來的不是她要完成任務分手的岑馳,是她已經說清楚了的段迎瀟。
對方還是林木楊的外甥。
不過他好像沒有要過問的意圖……
也對也對,剛剛她隻是給林木楊擦了嘴,又不是跟林木楊親了嘴。
還能裝傻。
還能狡辯。
甘甜故作恍然,“哎呀,忘記了。”
她不知道自己漢東文的“哎呀”說的有多假。
段迎瀟毫不猶豫地戳穿她:“停頓太久了。”
“啊?”甘甜疑惑。
段迎瀟低聲解釋:“距離我問你‘要搬的東西呢’,到你說‘哎呀,忘記了’,中間停頓的時間太久了,聽起來完全不驚訝。”
“……”你好認真啊哥們。
甘甜說不出話了,她想推開這扇門走進去,把自己埋進厚實的被子裡,睡一覺。
段迎瀟沒有錯過她的表情,“信息原本是要發給岑馳的嗎?”
甘甜沒有否認:“是的。”
甘甜有點緊張,不住地看向屋子。
她覺得岑馳隨時有可能在她跟段迎瀟說話的間隙裡,從屋子裡走出來。
但岑馳好像知道她拒絕了段迎瀟,段迎瀟隻會增加他的醋意,讓岑馳在半夜發消息讓她下樓,不足夠讓岑馳分手。
段迎瀟說:“不小心發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