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馳是一張網,一張柔韌的、無懈可擊的網。
他兜底、包容。
在她冷言冷語說出分手的時刻,又春風化雨一樣地自己把那些冷待從濾網中過濾出去。
你進他退、你攻他守,但你一旦鳴金收兵,他就不動聲色地往前一步,蠶食原本屬於你的領地,擴大自己的版圖。
死死地網住你。
“怎麼這麼困?”
在甘甜打出第三個哈欠時,段迎瀟問。
何止困,還腰酸背痛腿抽筋。
岑馳把角色扮演玩的出神入化,久彆重逢的憤怒、不舍、失而複得,他身體力行地給她演示了一遍。
甘甜努力瞪大懶倦的眼睛,“就是有點沒睡好,沒事。”
“好。”
段迎瀟沒再說話,他怕她尷尬,自然不會多說一樓糟糕的隔音。
雖然不至於房間裡的動靜都聽得清清楚楚,但對麵何時開門、何時走過他的門前,何時從他的門前回去,走回自己的房間、關門,他都清清楚楚。
從前的夜晚也一樣。
甘甜如果抬頭仔細一點看他,也能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他並不比她睡得長一些。
今天上午隻有一堂課,結束後教授帶話讓他們去辦公室找一下另一門公共課的教授。臨近期末,大概是有什麼任務要布置。
甘甜和段迎瀟在新生的破冰活動上自從拿了最受歡迎的新生獎之後,不僅是學生之中最受歡迎的,也是老師們之間最受歡迎的。
甘甜在辦公室門口站定,輕輕叩響辦公室的門。
“請進。”
教授在辦公室裡說。
兩人推門進去。
卻不是為了兩人預想中的事。
“上次你們去煙火大會拍的照片,有些我覺得質量不錯想拿出比賽,看看能不能獲獎。”老師笑,“你們兩個的照片都有,還有些彆人的。”
這是好事情,甘甜自然點頭,“是需要參賽的同學填寫報名表嗎?”
她聽韓語琴說過流程,那個時候還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參加,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他們。
老師點點頭,溫和地指指旁邊一遝已經打印好的紙張,“名單和報名表都在這裡了,你們拿回去讓同學填一下交給我就行,儘快哦。不過——”
她看一眼段迎瀟,又看一眼甘甜,“我這次叫你們兩個來,是因為瀟的參賽照片哦。”
甘甜疑惑:“他的照片?”
那跟她有什麼關係。
段迎瀟突然開口:“老師,我不參加了——”
老師拿照片的手一頓,“確定嗎?”
她的指尖從段迎瀟交上來的信封裡抽出來,把信封合上,“機會難得哦,你拍的很好。”
段迎瀟嗯了一聲,沒有猶豫,“是的,老師,我不參加了。”
旁觀的甘甜已經從對話裡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她輕聲說:“是拍的我嗎?”
老師但笑不語,看向段迎瀟,看起來是打算讓他自己說。
段迎瀟沒說話,甘甜直接地向他伸出手,“方便的話,可以讓我看看嗎?”
段迎瀟抬頭看了她一眼,沉默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