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麵就喜歡她?
一連串的拒絕和冷落是喜歡她?
甘甜的腦子裡漿糊一樣,過往的種種和眼前岑馳痛楚的眼神交織,手下意識地一鬆,岑馳的手腕失去桎梏。
偏偏段迎瀟一張嘴不停歇,這時候還在刺激:“在她不喜歡你的時候,你的喜歡跟她根本沒關係,你沒必要道德綁架她。誰說她必須要對每個喜歡她的人負責了?她負責得過來嗎?”
話一出口,段迎瀟回過神,突然意識到這話放在自己身上也適用,不知道是在嘲諷岑馳還是內涵自己。岑馳麵色如常沒反應,他自己倒先沉默下來。
岑馳腦子清醒得很,他平靜的眼神裡暗含譏諷,不躲不避地看向段迎瀟,“你知道她跟我說過多少次我愛你嗎?”
他一字一句地問:“你聽過嗎?”
段迎瀟眼神一黯,接觸到甘甜求助的眼神,很快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泄氣的時候。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敗下陣來,讓甘甜去做與岑馳對峙的那個,去迎接岑馳的怒火。
“一句話而已,我以後會聽到的。”段迎瀟平靜,“還會比你聽到更多的次數。”
他無視岑馳的冷眼,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你以為你是什麼不可替代的東西嗎?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她都不喜歡你了,你怎麼還在裝傻?”
並不激烈的言語交鋒,卻不知道是哪個字眼戳中了岑馳的心事。
他揪住段迎瀟的領口,手正要揮,被甘甜一把抓住。
她搖頭,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劃出一道紅痕:“岑馳,彆動手。”
岑馳緩緩泄力,卻沒有鬆手,他深深看她一眼,轉頭直視段迎瀟:“我把自己當回事?那你是什麼?你是備胎?是叫這個嗎?她需要的時候就召喚你、不需要的時候就一腳踢開?我不是不可替代的東西,你是嗎?我在的時候她看過你一眼嗎?
“她現在不正在看著我嗎?”段迎瀟笑得真心實意,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攥成拳,“她在擔心我,你看不見嗎?岑馳。”
岑馳側頭,身邊的甘甜眉心緊緊蹙在一起,落在他攥住段迎瀟領口的手上。
段迎瀟說的沒錯,她真的在擔心他。
她竟然真的擔心他?
甘甜的擔心跟岑馳想的、段迎瀟說的不是一回事。
她怕他們真的在學校打起來,按漢東大學的校規,校內打架會給予兩人嚴厲的處分。當然,她也有些害怕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受傷。
她委實不想鬨的太難看。
甘甜抓住間隙,儘力平靜地跟岑馳對話:“彆打了,岑馳,不要打了,是我的錯。”
她做著不走心的自我檢討:“是我見一個愛一個,是我的問題。對不起,彆動手。如果你真的生氣,可以罵我,不要在學校打架。”
聽著她言不由衷的道歉,岑馳心口越來越悶,從堵住一口氣,變成堵住了一塊石頭,他快不能呼吸。
岑馳沉默兩秒,語氣很輕地重複了一次段迎瀟的問題,像是呢喃:“你擔心嗎?”
甘甜點頭:“擔心,我擔心你們兩個。我不喜歡看到你們這樣,我很害怕。”
岑馳搖頭,一字一頓地問:“我是問,你擔心他嗎?”
他看向被他抵在牆麵上的段迎瀟。
他看起來很狼狽,領口被他扯鬆,皺皺巴巴地堆在下巴下方。
但岑馳心知肚明段迎瀟不是不能打的人,可在跟他的對峙中,他沒有出一點力,像一隻不戰而敗的軟腳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