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隻有段迎瀟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掠過她的嘴唇和脖頸,像在確認什麼事情,隨後低下了頭,什麼都沒說。
林木楊對待彆人時,比對待甘甜要嚴肅得多。
他推開麵前不知道是誰——甘甜猜測大概率是段迎瀟或是江序,反正不可能是岑馳給他拿的飲料,開門見山,言簡意賅:
“如果再出現這種進局子的事情,你們就一起滾蛋。”
他揉揉眉心,終於不掩飾自己一臉的疲憊,“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解決小孩子幼兒園打架一樣的事情,很無聊。”
江序揚聲:“舅舅,我——”
“你也閉嘴。”林木楊沉沉吐出一口氣,把江序一起連坐,抬頭看向段迎瀟,語帶警告:“你不是第一次了,我今天去了才知道上次——”
意識到那次是為了幫助甘甜,林木楊頓了頓,語氣放緩,“上次的事情是緊急情況,但這次的不是。而且這次的事情發生在學校,驚動了學校,我現在非常擔心你的學業。
如果你想順利畢業,就給我把你那一身傲氣收起來。如果你不想讀了,今天就給你爸媽打電話,我很樂於幫你一次性辦理退學、退房,打包送上飛機等等服務。
而不是在未來的時間裡,一次一次被叫到警察局。”
段迎瀟斂眉,麵對舅舅說不出辯駁的話,恭恭敬敬地低聲說了句“好”。
林木楊眼神射向另一位當事人,岑馳。
同樣說:“你也是,再惹事就滾出我的房子。”
“我租了房子,是你的租客。”岑馳並不買賬,波瀾不驚地與他對視,默不作聲地站起來,板凳腿擦過地麵,發出尖銳的聲響,“你不是我的長輩,請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林木楊聞言勾勾嘴角,疲遝地笑了一下,“嘴上說著我不是你的長輩,卻依然下意識地用敬語跟我說話,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岑馳直視他,不卑不亢:“那是我的父母教的好,讓我在這種時刻還能保持禮貌。但如果再說下去,我可能沒辦法這麼理性了。”
林木楊冷冷覷他,“你覺得你因為一點小事就進警察局,動手打人、威脅他人的生命健康,是值得被容忍和原諒的嗎?
我即便不是這個房子的房東,不職責你對房子裡其他租客的生命財產安全造成了影響。
作為段迎瀟的舅舅,被你毆打的人的家長,我沒有資格要求一個危險人物遠離他嗎?”
岑馳麵無表情,開口懟回去:“你確定你沒有私心嗎?”
林木楊麵無表情,“在這個問題上,我沒有。”
甘甜指尖動了一下,想說點什麼,但到底沒說出口。
段迎瀟坐在她附近,看到她隱隱顫抖的指尖,知道她想勸。他薄薄的眼皮垂下,半晌後開口:“舅舅,他沒有打傷我,他也沒有碰到我。”
他停頓一秒,“如果碰到了,今天的事情解決起來不會這麼容易的。”
林木楊冷斥:“你覺得今天這種把所有人都鬨得不得安寧的局麵,是容易、輕鬆嗎?那要到什麼程度才是糟糕、惡劣?一死一傷?”
很少笑的岑馳笑了一下,反唇相譏:“你沒問過你侄子,他為什麼會被我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