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接送向導前往封鎖區的地下列車載著甘甜駛進封鎖區。
封鎖區的環境遠沒有塔內好,營地搭建在老城某個看守所的舊址上。
四周圍牆的牆體極高,最上方布滿密集的高壓電網和尖刺,原本的活動空地上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紮營帳篷。
引導員解釋說是哨兵宿舍住不下了,加之哨兵之間也有勢力糾纏,貿然把不對付的安排在一起反而會引起紛爭,索性讓她們自己選擇。
——“自己分配。”
甘甜從這四個字中品出些異樣的味道來,“塔”似乎並不反對哨兵各自為營,彼此爭鬥。
“五區的環境算比較好的了。”
走了許久,站在一棟外觀老舊的居民樓前,引導員儘可能輕鬆地向她介紹,不知道是不是擔心甘甜跑路。
“你的房間在七樓,這是鑰匙和出入卡,房間是儘可能按照你在塔內的屋子布置的。記得不要給彆人開門,注意尾隨。”
尾隨?
甘甜額角的青筋突突跳動一下,“會有人混進去?”
引導員歎出口氣,指向圍牆另一邊,“那邊是片區,偶爾會有些不怕死地混進來。不過一般都是求食物,不會傷人。你怕的話,出入可以在身上帶塊巧克力或者糖果,真有人攔你你就把東西給出去,不要起衝突。”
這棟樓位於營區的邊緣,背麵雖然沒有用高牆封死,但與營區的牆體連成一體,牆麵上同樣布滿尖刺和高壓電線。
怎麼看,也不像是有人能從這樣“銅牆鐵壁”的防護裡混進來。
引導員瞧出甘甜的困惑,指指旁邊四米多高的牆,“他們會疊起來然後往裡翻。”
甘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引導員笑笑,她知道這是位第一次來封鎖區的向導,還不知道這周圍的環境。想多聊幾句,無奈接下來還有事情,隻能儘可能地簡化自己想說的話:“總有人不怕死。”
總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甘甜暗自琢磨這句話,與忙碌的引導員頷首告彆,獨自登上七樓的房間。
樓內的環境比樓外看起來好許多,至少乾淨整潔。屋子跟她在市區的房子裝潢相似,不過格局不是一室一廳,而是三室一廳,整體麵積要大許多。
哨兵對氣味很敏感,準備三間屋子,大概是因為她有兩位高級哨兵。
還挺“貼心”。
淩畏和扶危都在任務中,她樂得清閒,放好行李出門兜了一圈超市,從閒散的超市工作人員口中把園區的情況了解透徹,順便還問了一嘴旁邊貧民片區的情況。
“哎唷——”
提起這個,超市的叔叔阿姨們都是一臉頭痛,她們大都是退役的哨兵或向導,且以前都在五區待過,知道的不比年輕的引導員少。
“牆外頭,就是附近最大的貧民片區。那裡啊,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煩死了。不過也可憐,大部分都靠營區發的救濟物資生活,吃不飽,也餓不死。唉,這世道。”
旁邊有人接話:“也有好的,人品過得去、身體狀況還不錯的,可以來營區麵試,幫忙做做飯、打打雜、搬運一下物資什麼的……”
“現在不讓他們搬運物資了,偷東西。”前麵說話的阿姨接過話頭,一臉厭惡,“膽子大的咧,我們超市也被偷過。你平時也要小心,關好門窗,離牆那邊遠點。”
遠不了啊,甘甜心想,她就住在牆邊。
剛剛她收拾東西時好奇往外看過,並沒有看到引導員口中疊在一起試圖翻牆的景象,但確實有一群混混模樣的男人不遠不近地站在牆邊,眼神若有似無地往樓裡瞟。
在被對方發現之前,甘甜拉上窗簾,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一次也沒有再拉開過。
入住封鎖區營區的第五天,甘甜見到了淩畏。
不清醒的、躺著的淩畏。
他是被隊伍裡其他幾個哨兵隊友用擔架抬來的。
一打開門,不用細看,感覺到對方洶湧紊亂的情緒潮湧,甘甜就知道他的情況很不好。
“他——”
他的隊友們也很愧疚沒能及時發現淩畏的情況,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麼解釋。
每個人的狀態都不算好,各種異常波動的精神潮湧向她,搞得甘甜呼吸不暢。
她撐住門框,製止他們,“交給我,你們走吧,去找自己的向導。”
為首的男人猶豫兩秒後點頭,他應該是隊伍裡的頭兒,手一揮招呼其他人離開,在門即將關上的瞬間,又推開門對她說:“你是甘甜吧?”
甘甜正彎腰試圖把淩畏抱起來,驟然聽到說話聲也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輕鬆地把沉睡中一米九的男人抱在懷裡,轉身看向門口的人,“我是,怎麼了?”
對方目睹了她從擔架上抱人的全過程,需要兩個人抬的淩畏柔弱地靠在她看似單薄的肩膀,畫麵怎麼看怎麼透露出詭異。
“……”
男人頓了頓,腦子拋錨了一秒,終於想起自己要說什麼,調整了下表情,“淩畏太能忍了,導致我沒能及時察覺到他的狀態。抱歉。可以的話,麻煩你勸勸他,以後不舒服的時候及時溝通。”
看來還真是隊長啊,甘甜點頭,抬起一邊腿把往下滑了半截兒的淩畏往上掂了掂,臉不紅氣不喘地說:“知道了。”
“……”
這場景實在是太詭異了,男人憋著通紅的臉關上了門,等門板合上,嚴肅的臉色沒忍住笑了一聲。
淩畏啊淩畏,真是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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