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是來為伏危“打抱不平”的。
坦白說,甘甜並不生氣。聽到伏危的隊長親口誇讚他的優秀,她心裡的情緒更多的是與有榮焉。
可這顯然並不符合她人設。
甘甜表情沉下來,客氣地開口:“伏危對於您來說,或許是一位好的夥伴。但對我來說,是一個隻會給我添麻煩的哨兵。”
這話說得有點嚴重了,呂舷眉心蹙起,忍耐著沒有反駁她。
祁泓注意到他的表情,不鹹不淡地提醒:“麵對同一個人,不同的人身份不同,看他的視角自然是截然不同的,有不同的看法非常正常。呂隊長,您覺得呢?”
呂舷一怔,這位是在為甘甜說話?
甘甜也有些吃驚,目光從祁泓平直的唇掃過,沒有深究他出口的原因。她看向呂舷,儘量把話說的冠冕堂皇:“我覺得哨兵和向導之間,是相互選擇的關係。我有權利不再為伏危進行精神梳理。”
她頓了頓,“但我同意您的話,我的評價有失偏頗,他是一個還不錯的哨兵。”
不僅是合格,還是“還不錯”。
呂舷依稀從甘甜的語氣裡窺見了一絲她的矛盾,他目光鎖著她,不緊不慢地向前邁了一步:“您選擇放棄伏危還有其他原因嗎?”
呂舷似乎意有所指,甘甜愣了愣:“您指的是?”
這個問題的答案涉及到她與伏危的隱私,呂舷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祁泓。
這是他進門之後第一次覺得,這位搜救隊的隊長杵在這兒有些不合時宜了。
祁泓敏銳地感應到他的眼神,四目相對,他坦然自若,絲毫沒有要回避的意思。
好吧。
呂舷決定閉口不提,他放棄迂回的戰術:“伏危的狀態不太好,他防備心很重,陌生人完全無法近身。我們強行給他打了鎮定劑,隊離陳思的男向導強行給他做了精神梳理,但……效果很差。目前,他還沒有清醒過來。”
四天了,伏危竟然還沒清醒過來。甘甜刻意偽裝的嚴肅表情有些撐不下去,上揚的眉落了下來。
祁泓沒錯過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她心裡到底是在乎伏危的。
眼力很好的呂舷同樣沒有錯過她的鬆動,他終於說出此行的目的:“並不是要求,當然也不是請求。如果對他還有一點關心,或是單純想欣賞一下他狼狽的樣子。可以去一趟5樓。他的病房是502。”
說完,他衝兩人頷首,“我沒其他的事了,打擾了。”
呂舷一走,病房裡徹底安靜下來,甘甜坐在床上,目光的焦點落在白茫茫的被子上,像發呆,又像在思考。
祁泓沉默地看了一會兒,“我走了。”
“啊?”甘甜回神,話沒過腦子,“好…注意安全。”
走廊裡,祁泓看向前方的背影,眯了眯眼,快步跟上:“呂隊長。”
呂舷停在電梯前,客氣地詢問:“有事嗎?”
祁泓替他摁下上行鍵,語氣很重:“你在利用她的善良。”
呂舷愣了半秒,沒有回應這句指責,反而反問他:“祁隊長,你覺得在這件事情上,善良可以被利用嗎?”
他邁進上行電梯裡,在電梯關閉的時刻,突然開口:“隻有‘在意’才可以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