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因往事變得過於沉重,祁泓輕咳一聲,有意讓氣氛回溫:“怎麼樣,有誠意嗎?”
不僅回答了問題,還隨機附贈了一段故事,怎麼不算有誠意呢?
甘甜評價:“還不錯。”
“這樣的回答隻能得到一個‘還’不錯的評價?”祁泓撩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看來得把我的精神圖景一覽無餘地展示在你麵前,你才會覺得‘非常’不錯。”
祁泓的話一聽就是玩笑,甘甜沒當真,看向彆處,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祁泓挪開眼:“所以你和伏危,除了向導和哨兵的關係,還有什麼關係?他的靜音房裡,放的是你的說話聲。”
狀態不好的時候,任何非自然的聲音對於哨兵來說都是酷刑。嚴重的時候,身邊人細小的呼吸聲都宛如鐵鋸。
可伏危的病房裡,放的竟然是甘甜的說話聲。
如果說在地底時,祁泓隻是隱約察覺到伏危對甘甜的依戀和在意過了頭,連帶著對她身邊的異性充滿了敵意。
那麼聽到他病房裡甘甜的聲音時,祁泓幾乎能肯定他的心意。
“我是他的臨時向導,除了這一層外,我們沒有什麼關係。”比起祁泓,甘甜顯得沒有那麼有誠意,“不過我是他在塔內接觸的第一個向導,他很信任我。”
祁泓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看起來不是信賴那麼簡單。”
甘甜的耳根毫無征兆地熱起來,手腕的脈搏突突跳動,欲蓋彌彰地解釋:“你應該拿到他的檔案了,他和彆的哨兵有些不同。”
來之前祁泓剛看過:“野生哨兵。”
“所以對於他,我有些特殊。大概是……雛鳥情節?”甘甜輕咳一聲,“你懂嗎?”
祁泓眉心緊蹙,若有所思地看向她:“你說不再給他進行精神梳理了,是真心話?”
“是。”
“因為你和他相合性測試結果?你們不匹配?”
“……”看來她和雙铖的聊天,他還是聽到了一些,甘甜搖頭,小聲控訴,“偷聽彆人說話是不禮貌的。”
祁泓勾起一邊嘴角,臉上毫無歉意,“你說起他時的表情可不像你自己以為的那麼無情,挺像……被逼無奈的。”
他頓了頓,想起那天她從地底上來後與伏危在坍塌的大坑邊對峙的場景,她一字一句說得無比決絕,表情卻像是要哭。
他垂下眼,擋住眼裡的情緒,“相合性測試結果在封鎖區沒那麼重要,你可以留在這兒——”
甘甜的注意力都在那句“無奈”上,她可不像祁泓給她立“默默奉獻”、“成就男主”這種人設,聽都沒聽他的下半句話。
“沒有無奈,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們分開,他能選擇更適配的向導,我也能更輕鬆的工作。”
“哦?”祁泓站直,來了興致,“給匹配高的哨兵進行精神梳理,更容易一些?”
甘甜搖搖頭,摸摸鼻子,“應該吧……我也不清楚。”
祁泓挑眉:“嗯?”
“我目前還沒遇到過跟我匹配高的哨兵。”夜風吹亂了甘甜的頭發,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之前沒有測試,哨兵和向導隨機搭配。這兩年向導的數量銳減,為了省力,才出了這個相合性測試。”
“一個都沒遇到過?”
“一個都沒有。”
祁泓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像是隨口感歎:“那今晚的聊天,發生在一個沒有精神體的哨兵,和一個相合性測試永遠不匹配的向導之間。”
甘甜的心突突地跳了兩下,祁泓的眼神突然像是有了重量,風一樣地撩過她的頭發和耳廓。
血液裡那種自踏上露台就產生的沸騰感愈發膠著,隨時都能發芽,長出一隻手把祁泓抱住。
這不對勁。
甘甜咬住舌尖,疼痛感讓她清醒了一點:【a092,我是不是發病了。】
a092:【是,我建議你馬上回到病房。】
夜風會把她的向導素吹散,甘甜抓緊時間,趁著自己理智尚存:“我先回去了。”
她來的匆忙,沒有帶雙铖給的藥。
甘甜一邊腳步匆忙地往樓梯口走,一邊考慮是不是聯係shakti讓她幫忙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