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
電話那頭男人做作的聲音讓辰野不適地皺了皺眉。
那顧承淵像是個瞎的,又像是個蠢的,竟然看不出半分不對勁。這個男人裝聾作啞的天賦,應該去電影裡扮演昏睡不醒的老公。
甘甜完全無視辰野的存在,下巴抵住被子的邊緣,人又往下沉了沉,輕聲細語地撒嬌:“我們才三個多小時沒見,你就想我啦?顧先生比我想象中的黏人哦。”
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聽到這話是什麼反應,辰野拿煙的手一頓,像是硬生生被人定在了原地。
他不記得甘甜用過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電話還在繼續,甘甜甜膩的嗓音蜜一樣地捂住辰野的口鼻,讓他感覺快要窒息。他從煙盒裡取出一支煙,慌亂地去點,打火機摁了兩下才點著。
他沉沉地吸了一口,對著高層隻能半開的窗戶吐了出去。
夜風帶走繚繞的煙霧,甘甜的手機裡,男人機警在問:
“你房間裡有人?”
辰野抽煙的頻率很少,手裡的這包煙是快一個多禮拜之前買的,還剩一半。白天他散了根給送飯的場務,還被人笑,說這煙抽起來一股放久了的陳味。
辰野對煙不上癮,除了甘甜,他目前對任何不良嗜好都不上癮。
但邰允的組壓力很大,經常一場接一場的拍夜戲。他需要點東西提神,順帶排遣壓力。酒會導致水腫,影響工作,煙不會。躲在洗手間抽完,刷牙漱口,對彆人沒有影響。
他知道這是個不好的習慣,這還是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想,煙是個好東西。
顧承淵雖然眼睛和腦子不好使,但耳朵還行。
“沒有啊。”
甘甜仗著攝像頭隻能照到她的臉,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把手悄悄伸出被子,衝辰野揮動,示意他藏起來。
辰野雙眼裡的情緒浮浮沉沉,始終沒動,站在原地挑釁似地深深又吸了一口,歎出來。
電話那頭,顧承淵始終沉默,黑冷的眼透過屏幕探究地打量甘甜,臉上的懷疑呈幾何倍數地擴大。
他懷疑了。
“這邊隔音不太好,可能是外頭的什麼聲音。”甘甜的表情還算鎮定,微微笑著,“我的窗戶沒關。”
她轉過頭,麵向辰野的方向發出警告,嘴裡還在跟顧承淵說話,“這邊晚上的風景比b市好,可以看到零星幾顆星星。”
她跟正牌男友打著視頻電話,卻堂而皇之地借著“欣賞夜色”的口號跟他四目相對。
這種感覺讓辰野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小半截兒煙灰落在他的指尖,他都顧不得去撣。
儘管她是在驅趕他。
甘甜眼裡的不滿太過明顯,明晃晃地刺痛辰野的眼睛,讓辰野想忽視也不行。
一秒、兩秒,沉默的對峙後,辰野敗下陣來,走進浴室。
他沒有開燈,背抵上冰冷的瓷磚,牆壁上冷掉的水珠鑽進乾燥的浴袍裡,辰野冷得牙齒輕顫。
“你要看看嘛?”
等辰野徹底消失在肉眼可見的範圍內,甘甜轉向鏡頭,笑容甜蜜地發出邀請。
不等顧承淵回答要還是不要,甘甜將攝像頭調成他拍模式,屏幕裡頓時出現房間的畫麵。
中規中矩的行政套房,房間不大,不過旋轉半圈手機,就足以把全貌一覽無餘。
沙發上隨手丟下的女式外套,地板上攤開的行李箱,桌子上敞開的化妝包,一切的一切都是顧承淵熟悉的,沒有一點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