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睜眼,入目一片模糊的雪白。甘甜指尖剛動兩下,還沒完全清醒,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醒了?彆動,你在吊水。”是顧承淵的聲音。
他的手掌溫厚有力,甘甜的心安穩了一些,嗬出的氣在氧氣機裡氤氳開。
“他們呢?”
顧承淵揉揉她的指節,“江許是皮外傷,沒什麼大事。辰野被架子砸中了腦袋——你彆動,他隻是輕微腦震蕩,脫離危險了。”
甘甜想到昏迷前最後一眼看到的楚宴寧,心提起來,“那楚宴寧呢?”
顧承淵握緊她的手,“他的情況嚴重一點,背部燒傷,剛做完手術,還在觀察。”
甘甜噌地一下坐起來,“我去看他。”
“怕感染,現在不允許探視。”顧承淵看她滿眼懊惱,出聲安撫,“這是意外,誰也不想的。不是你的問題,你不要自責。”
甘甜垂下眼,看著顧承淵手背上的青紫,“你的手不用包紮嗎?”
顧承淵藏起手背,麵色不變,“沒什麼。”
甘甜不信,伸手去撩他的袖口。
手背隻是擦傷,但手肘往上的位置,大片濃重的淤青從血肉裡溢出來,像是用手輕輕一摁就能摁出血印。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胳膊最上麵,一整塊皮都蹭掉了,組織液和血漬沾到襯衫上,無比駭人。
“你……”
甘甜眼眶發澀,她看到了顧承淵撞架子的全過程。以一己之力想要撼動近百斤的木頭架子,他拚儘了全力。
她知道顧承淵是為了她,楚宴寧也是為了她,不是為了她,他們今天根本就不會在現場。
顧承淵還想把衣服放下蓋住傷口,甘甜態度強硬地不讓他動。
她找護士借了把剪刀,手起刀落,給他裁掉了袖子。
看他一邊袖子完好,嚴嚴實實地遮住肩膀。一邊袖子被她拆了個乾淨,整個胳膊露在外麵。
雖然可憐,但也滑稽。甘甜實在沒忍住,展顏笑了。
正笑著,門被叩響。
江許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
甘甜驚訝地看向他被石膏綁的嚴嚴實實的右腳腳踝,開始質疑顧承淵嘴裡“皮肉傷”的真實性。
這是皮肉傷?那楚宴寧和辰野得傷成什麼樣?
還活著嗎?
a092:【活著呢。】
甘甜鬆了口氣,開口詢問:“你的腳……”
江許搖頭,“沒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