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聽到兒子病情岌岌可危的地步,驚呼道:“你說什麼?”
宋世傑一把將沈柔緊緊抱進懷裡,安撫且鼓勵道:“柔兒,我們不能沒有晨曦對不對?”
沈柔淚水不受控製的傾注而下,渾身顫抖的點點頭道:“晨曦,是我們唯一的兒子。”
宋世傑同樣背負著良心的譴責道:“對,目前唯一的救治方法,就是進行器官移植,而能與晨曦匹配且最合適的供體,就是程煜。
現在情況萬分緊急,容不得我們再有絲毫猶豫,你馬上去房間叫關山閆凱二人到餐廳吃飯。
我這邊安排小武他們幾個帶程煜去醫院,說不定還能趕得及救治兒子。”
沈柔聽聞此言,仿佛遭受了一記重擊,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向宋世傑。
她的眼神中滿是心疼與掙紮,聲音顫抖地問道:“阿傑,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晨曦他……真的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沒有彆的辦法了嗎?”說著,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
宋世傑激動地雙手扶住沈柔的肩膀,雙眼通紅,聲音帶著一絲近乎絕望的急切:
“柔兒,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每耽擱一秒,晨曦就多一分危險。
你設身處地想想,如果有一線生機能救兒子,我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呢?
你快去,等一下臭寶回來,咱們就沒有機會帶走程煜啦!”
沈柔感覺自己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一臉不解的沈柔,看著宋世傑詢問:“臭寶他不想救爸爸的嗎?”
宋世傑無可奈何道:“當初我們逼迫他離開晨曦,江程煜能想出代孕的法子,我們隻顧高興宋氏留後的層麵了。
卻疏忽了他帶回的精子是不是晨曦的,你看臭寶那個機靈勁兒,哪一點像晨曦的,很多時候倒是像江程煜多一些嗎!”
沈柔通紅的眼睛,驚訝的捂著嘴巴道:“阿傑,你懷疑臭寶是江程煜的孩子?”
宋世傑抓狂的說道:“行了,臭寶的事情不是這個時候討論的。
眼下他去給小嶽送早餐了,你馬上引出關山閆凱二人吃早餐油頭,離開臥室。”
此刻沈柔隻覺得自己渾渾噩噩,唯一明白的,就是深知宋世傑所言非虛,
晨曦的病情一直就是個隱患,也一直是她憂心忡忡的事,但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實在太過艱難。
然而,作為母親,對兒子的愛最終還是戰勝了內心的掙紮,她咬了咬牙,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好……”
隨後,在宋世傑半推半搡下,戰戰兢兢地被送出了書房。
她腳步踉蹌地朝著關山閆凱的房間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宋世傑的話,以及晨曦那日漸憔悴的麵容……
沈柔在內心經過一番痛苦的掙紮後,終究還是沒能抵擋住對兒子深沉的愛意,
以及那被恐懼裹挾的絕望,儘管良心如重錘般不停地敲擊著她的內心,
她還是邁著沉重而又踉蹌的步伐,緩緩來到了江程煜的臥室門口。
她的手在門把上停留了片刻,仿佛那是一個決定命運的開關,最終,她還是咬緊牙關,伸手握緊把手,緩緩推開了房門。
就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映入她眼簾的是關山和閆凱二人正悉心照料著坐在輪椅裡的江程煜。
隻見一人手中拿著毛巾,輕輕擦拭著江程煜濕漉漉的頭發,動作輕柔而專注;
另一人則蹲在江程煜麵前,正一絲不苟地幫他換上乾淨整潔的衣服,細致地係著每一顆扣子。
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響,二人下意識地轉頭,見是夫人,趕忙直起身來,恭敬地打招呼道:“夫人早安!”
沈柔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慌亂與不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說道:
“你們兩位辛苦啦,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下去用餐吧!他交給我來收拾就好。”
說罷,她隨手在梳妝台麵上拿起一瓶精華液,將透明的精華倒在自己那纖細白皙的手心裡,
輕輕地揉搓起來,待精華均勻溫熱後,才小心翼翼地在江程煜的臉頰上輕輕按壓,讓精華慢慢吸收。
她一邊做著這些,一邊故作鎮定地說道:“這麼細膩伺候人的活,你們兩個糙漢子可做不來。
我兒子他心思細膩,又極有耐心,對江程煜又是那般特殊的關係。你們男人嘛,一般都是在外麵打拚事業的主。”
關山和閆凱二人聽得一頭霧水,平日裡夫人大多隻是過來看看江朔,更多時候也是在照顧老太太。
今日這般主動叫二人去吃早餐,實在讓他們頗感受寵若驚。
二人下意識地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之色,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沈柔回過頭來,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去吧,在金匠灣彆墅如此嚴密的安保保護下,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沒有人能闖得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