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寬敞而奢華的海景彆墅裡,江朔和江程煜此刻正置身於碩大的客廳之中。
客廳的地麵光潔如鏡,他們將一張碩大的宣紙緩緩平鋪其上。
江朔宛如一隻不知疲倦的小陀螺,興致勃勃地忙碌著。隻見他先是拿起正紙石,
一絲不苟地將紙張的四個角穩穩壓住,確保紙張在創作過程中不會隨意移動。
隨後,他又馬不停蹄地將各種顏料一一擺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那些顏料瓶就像排列整齊的士兵,等待著主人的調遣。
緊接著,江朔學著江程煜的模樣,有模有樣地在各種顏料中蘸取適量的顏料,然後在畫板上小心翼翼地調節著各種色彩。
他的眼神專注而認真,仿佛在進行一項無比神聖的工作。
江程煜則站在一旁,一邊給江朔在紙張上比劃著位置,一邊耐心地講解著繪畫的要點。
江朔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緊盯著江程煜,全神貫注地聆聽著他的每一句指導,那認真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聽完講解後,江朔自信滿滿地走近紙張,拿起畫筆,開始揮灑筆墨,正式開啟了他的創作之旅。
此時,穆小吉靜靜地站在樓上的走廊處,居高臨下,將客廳裡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他默默地注視著江程煜和江朔,眼神中滿是溫柔與關切。隻見江程煜時不時地伸出左手拿起筆,
在江朔畫作中需要補充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勾勒幾筆,他的動作嫻熟而穩重,每一筆都仿佛蘊含著無儘的藝術韻味。
不知過了多久,一幅畫作的雛形逐漸在紙張上顯現出來。
看著他們忙碌了許久,穆小吉貼心地走進廚房,精心泡了一壺江程煜鐘愛的茉莉花茶。
他端著茶壺,穩步走到客廳的茶幾邊,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輕聲柔聲道:
“小魔獸,忙了一天了,過來喝口茶吧!”這稱呼裡,飽含著他對江程煜獨有的親昵。
然而,江程煜卻仿佛沒有聽到穆小吉的話一般,依舊若無其事地走近顏料桌,繼續專注地調配著顏料,
就好像穆小吉隻是空氣一樣,在客廳裡沒有對任何人產生影響。穆小吉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
就在這時,門口突兀地響起了門鈴,清脆的鈴聲打破了客廳裡略顯尷尬的氣氛。
穆小吉微微一愣,隨後趕忙起身,快步走近門口。他打開房門,就看到馮濤拎著大包小包,和顧澤一臉陽光燦爛笑容地站在門口。
馮濤一看到穆小吉,便忍不住調侃道:“穆總,今天氣色不佳呀!
兩天不見,你這傷不好,怎麼還加多了?”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戲謔,但更多的是關心。
穆小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進來吧。”二人見狀,徑直朝著客廳走去。
江程煜聽到馮濤的調侃聲,趕忙起身看向門口。就見顧澤拎著果籃,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顧澤一看到江程煜,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緊張。
他急忙上前,扶住江程煜的肩膀,仔細端詳著,心疼地說道:“程煜,你…什麼情況?這臉怎麼給弄的?”
說著,還忍不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表達著自己的心疼與擔憂。
馮濤則大大咧咧地放下手裡買給江朔的東西,一屁股坐在沙發裡,打趣道:
“哎呀,這是江總未卜先知,給我們一早就泡好了茶水,接待我們呀!”
說罷,他自顧自地拿起茶壺,自斟自飲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江朔聽到馮濤的話,毫不客氣地言語回懟道:“你還真不客氣呀!那是爸爸給小爹爹泡的。”
馮濤這才故作不好意思地說道:“哎呀江總,不好意思,我這…”
江程煜卻笑言:“我不渴,來者是客,你儘管自便。”
穆小吉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頓時感到手足無措。他猶豫了一下,轉身朝著樓上回避而去,背影中透著一絲落寞。
一連數日,馮濤和顧澤頻繁到海景彆墅拜訪,這段時間,
彆墅內總是充斥著他們與江朔和江程煜的說笑之聲,那融洽的氛圍,仿佛他們才是真正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這些日子裡,穆小吉幾乎未曾踏出臥室門一步。他常常靜靜地坐在臥室的沙發裡,
手中雖捧著書本,目光卻呆滯地看向床頭牆壁上,回想著,床頭那幅與江程煜在遊輪上的合影畫像。
那幅畫是愛麗絲精心為他們繪製的,畫中的二人笑容甜蜜溫馨,每一個細節都栩栩如生,仿佛將那一刻的幸福瞬間永遠定格。
然而,如今時過境遷,曾經的美好似乎已漸行漸遠,不複存在。
樓下傳來的陣陣嬉笑對話聲,隱隱約約地飄進臥室。
穆小吉感覺自己仿佛是個局外人,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融入他們之間的歡樂氛圍。
這種強烈的疏離感,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子,一下下刺痛著他的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色逐漸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緩緩籠罩了整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