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進餐廳時,水晶吊燈正散發著暖黃的光,將一桌菜肴照得色澤誘人。
顧澤慌忙把沉甸甸的魚桶放到牆角,轉身快步走到主位旁,
雙手將雕花餐椅往外拉開,腰彎得恰到好處:“京爺,您上坐。”
滕子京瞥了眼那鋪著暗紋桌布的餐桌,沒客氣,徑直落了座,羊絨毯搭在椅背上,
露出裡麵那件被海水浸過又半乾的襯衫,敞開的胸肌古銅色的膚色,倒添了幾分隨性。
馮濤端著砂鍋裡的菌菇湯從廚房出來,湯勺攪動時,濃鬱的香氣漫開來。
他把湯穩穩放在餐桌中央,臉上堆著笑:“京爺可是稀客,今兒是什麼好風把您吹到顧澤這小公寓來了?”
鄧州毅正低頭在手機上操作,聞言抬了抬下巴:“馮助理,京爺聽說顧老板養傷,
讓財務轉了一百萬,算是給顧老板補身子的。”說著把轉賬成功的界麵亮了亮。
馮濤剛端來幾碗瑩白的米飯,聞言笑著拍拍心臟部位:“吆,京爺,受寵若驚呐。您這麼大手筆,叫顧澤如何消受啊!”
滕子京豁達的擺擺手道:“顧老板當之無愧,無需顧慮。”
馮濤一邊把米飯分到各人麵前,又指了指桌上的菜,“大家快嘗嘗看,
顧澤這陣子沒少琢磨廚藝,特意學了幾道新菜品,看看合不合大家胃口。”
顧澤想到剛才尷尬的抱錯人,本想給江程煜驚喜,沒想到給自己一個驚嚇。
看到滕子京臉色依然那麼冰冷,趕緊從酒櫃裡拎出一瓶未開封的勃艮第紅酒,開瓶時木塞“啵”地彈出輕響。
他斟酒的手微微發顫,暗紅色的酒液順著杯壁滑入高腳杯,剛好至杯肚三分之一處。
“京爺,”他把酒杯往滕子京麵前推了推,聲音低得像蚊子哼,
“剛才是我孟浪了,您彆往心裡去,是我太幼稚,讓您見笑了。”
滕子京沒接酒杯,目光先瞟了眼身旁的江程煜,又落在正給江程煜倒酒的顧澤身上,
忽然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調侃道:“江總,前幾次接觸太匆匆,
從沒仔細瞧過。今兒這麼一看,江總這副皮囊,倒是生得俊俏。”
他故意頓了頓,伸出食指在空中對著江程煜的眉骨、眼睛、唇線處虛虛描了一圈,
慢悠悠地品論:“你瞧瞧這眉峰,濃淡正好;這眼尾,微微上挑帶點鉤子;還有這薄唇,輕抿著的時候…含苞帶笑。”
他眯起眼,像是在回味什麼,“若是換上一身女裝,怕是能豔壓群芳,稱得上天下無雙了。”
“噗嗤——”江朔沒忍住,咯咯咯笑出聲來,他扒著椅背晃了晃,突然想起什麼,脆生生接話:
“大哥哥你真有眼光!小爹爹穿女裝的時候,真的比好多女孩子都漂亮呢!”
江程煜的臉色“唰”地沉了下來,猛地一拍桌子,嗬斥道:“臭寶!胡說八道什麼?沒大沒小的!”
“我才沒胡說!”江朔梗著脖子反駁,“你畫冊裡不是都畫了嗎?
你和爸爸一男一女喬裝改扮成一對情侶,在鴻盛禦景酒店抓捕封宇航那回,
你穿了一條淺藍色的闊腿褲,腳蹬白色平底板鞋;一頭金絲披肩發,上身穿著一件白色毛絨絨的毛衣,比女大學生都清純可愛呢!”
這話一出,江程煜的臉頰“騰”地泛起紅暈,連耳根都染上薄紅。
他抬眼撞見滕子京那毫不掩飾的熾熱目光,像是被燙到似的猛地起身,
什麼也沒說,轉身就往樓梯口走,腳步快得帶起一陣風,活像在逃離無比丟人的事情。
“程煜!”顧澤看著滿桌特意為江程煜做的菜,蘆筍煎得翠綠,牛排透著粉嫩的肌理,
連湯裡的菌菇都擺得整整齊齊,對方一口沒動就被氣跑了,他急得往前追了兩步,
又想起滕子京還在,硬生生頓住腳步,手在身側攥得發白。
餐廳裡霎時安靜下來,隻有江朔還在捂著嘴偷笑,馮濤端著湯勺的手停在半空,滕子京把玩著那杯紅酒,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滕子京挑了挑眉,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看向還在偷笑的江朔:
“你這小家夥,這麼調侃你小爹爹,就不怕他回頭揍爛你的小屁股?”
江朔滿不在乎地扒了口米飯,嘴裡塞得鼓鼓囊囊:“我說的是大實話!
不信你現在就搜《共同為青少年保駕護航》,那篇報道裡附了抓捕封宇航的全程視頻,小爹爹穿女裝的樣子清清楚楚,比女明星還上鏡呢!”
滕子京聽得眼睛一亮,來了興致:“哦?還有這等事?回頭必須搜來瞧瞧。”
這話讓顧澤心裡咯噔一下,手裡的筷子差點沒拿穩。
他偷偷瞥了眼滕子京,對方看向樓梯口的眼神帶著幾分玩味,那模樣讓他莫名發慌。
心想:好不容易才把穆小吉從江程煜身邊擠開,要是再讓滕子京對江程煜動了心思,以滕子京的手段,他根本沒有抗衡的餘地。
麵對穆小吉時他尚有幾分底氣,可在滕子京麵前,他總覺得後背發涼,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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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趕緊夾了塊牛排往滕子京餐盤裡送去,聲音帶著刻意的熱絡:
“京爺,快嘗嘗這個,五分熟的,您之前說過喜歡這個火候。這道菜涼了就腥了,可彆辜負了這新鮮的澳洲和牛。”
馮濤也連忙附和,拿起紅酒給鄧州毅倒滿酒杯:“是啊是啊,鄧助理也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