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從滕子京的臥室疾步跑出來,運動鞋在走廊的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聲響,一路朝著江程煜的臥室奔去。
見房門開著,進門就揚聲大喊道:“小爹爹,大事不好了!”
可話音一出口,才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隻有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幾道細長的光帶。
隔壁房間裡,江程煜左手拿著銀針,精準的給顧澤紮在病痛處,通筋活血。
聽到江朔焦急的呼喊,他立刻起身,順手拉起被子,輕輕蓋在顧澤光著的膀子上,動作輕柔得生怕弄亂了針腳。
隨後,他快步走出房間,朝著自己臥室走去,進門迎麵撞上正要往彆處尋找的江朔,眉頭微蹙問道:
“臭寶,一大早大呼小叫的,出什麼事了?是京爺發了高燒嗎?”
江朔仰頭對視著門口的江程煜,小臉緊繃著,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
“小爹爹,不是大哥哥。是穆奶奶!她突然心臟病犯了,現在正在仁心醫院急救呢!
爸爸不讓佳妮姐姐給我們打電話,說不想打擾我們現在平靜的生活。
但佳妮姐姐覺得這樣不妥,還是把消息告訴了我。小爹爹,我們要不要馬上回g城,去看看奶奶?”
江程煜聽到“穆奶奶”三個字,眼神瞬間呆滯了片刻。腦海中像放電影般,飛速閃過曾經被穆媽媽寵溺的那些時光。
沒有見過親生父母的他,在穆媽媽家裡,是真真切切地感受過母愛的溫暖。
那些熱騰騰的飯菜,噓寒問暖的關懷,還有生病時被緊緊攥著的手……想起這些,心頭依舊暖暖的。
他猛地回過神,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點頭道:“臭寶,我們回金匠灣準備一下,馬上出發。”
“嗯好!”江朔上前一把牽住江程煜的手,兩人快步往樓下走去。
此時,滕子京和鄧州毅已經站在客廳裡,看到江程煜和江朔神色慌張地下來,
滕子京雙手插兜,一項霸氣果斷的性子,立刻迎上江程煜,關切地問道:“事態很緊急嗎?我送你們過去。”
江程煜言簡意賅道:“好,勞煩京爺了,我們走吧!”
幾人剛走到院子裡,就見馮濤開著車穩穩停在了停車位上。
他匆忙下車,拎著幾個早餐袋走近大家,看到眾人要出門的架勢,
疑惑地問道:“唉京爺,這麼一大早就急著走啊?我買了早餐,吃了再走吧!”
滕子京臉色肅穆,我行我素道:“不吃了,有急事。”說罷,一行人迅速鑽進車裡。
鄧州毅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如離弦之箭般駛離了豐騰國際區域的私人公寓,隻留下一道殘影。
馮濤拎著早餐站在原地,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
他轉身走進公寓,把早餐放在餐廳的餐桌上,隨即腳步匆匆地朝著樓上顧澤的臥室走去。
剛到門口,就見房門虛掩著,他推門進去,一眼看到顧澤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不由得問道:“顧澤,你這是怎麼了?”
顧澤皺著眉,語氣帶著吃痛:“彆提了,脖子落枕了,程煜剛剛給我施了針。”
馮濤咋咋呼呼地走上前:“還施什麼針啊!人都急匆匆走了,不知道去忙啥了!”
顧澤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急忙想坐起身,可剛一動,肩膀處就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使不上半點力氣。
他瞬間火冒三丈,衝著馮濤吼道:“還不快給我把針拔掉!”
“噢噢噢!”馮濤被他吼得一激靈,連忙上前掀開被子,看著顧澤背上紮著的一排排銀針,
手忙腳亂地一根根拔下來,動作笨拙得生怕弄疼了他。
顧澤忍著痛,胡亂揉搓著依舊僵硬的脖子,疾步衝到陽台,
朝著樓下空蕩蕩的院子怒吼:“程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比給我施針還要緊?就算要走,跟我說一聲的時間總該有吧!”
怒火中燒之下,他一腳踹向旁邊的花架子,隻聽“哐當”一聲脆響,花盆應聲而碎,泥土撒了一地。
馮濤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暴怒的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顧澤,你趁早醒醒吧!
江程煜不是一個好拿捏住的人,我看你啊,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瑪莎拉蒂在鄧州毅嫻熟的操控下,如一道黑色閃電劃破清晨的寧靜,穩穩地停在了金匠灣彆墅的庭院裡。
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剛一停穩,後排座的車門便被猛地推開,
江朔像隻敏捷的小獸,率先跳下車,小小的身影帶著焦灼,
一陣風似的直奔客廳方向跑去,運動鞋踩在石板路上,發出急促的“噠噠”聲。
江程煜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急切,注視著副駕駛位的滕子京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