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子的欄杆泛著冰冷的幽光，將顏如玉和另外五個女孩圈在方寸之地。
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與汗臭混合的腥氣，顏如玉下意識地攥緊了破爛的裙擺。
那曾是包裹她傲人身姿，展現她少女風采，她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如今卻像塊肮臟的破布，遮不住手臂上青紫的傷痕。
她偷眼看向身旁的女孩們。
左邊是來自滄瀾星的精靈族少女，兩隻尖尖的耳朵一聳一聳，此刻正死死咬著嘴唇，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顏如玉記得她初被抓來時，眼底的火焰能燒穿鐵壁，可現在，那團火隻剩下灰燼般的絕望。
“彆碰我！”
精靈族少女忽然低喝一聲，原來是欄杆外伸來一隻油膩的手正摸向她。
少女猛地偏頭躲開，一雙碧綠的眼睛因恐懼豎了起來，卻引得人群一陣哄笑。
拍賣師對於這群老色批圍籠觀貨的行為司空見慣，臉上的笑容極是燦爛。
隻要這群喜歡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人興奮了，就能拍出好價錢，那她的傭金也就高了。
她的斜對麵的藍發女孩是從冰星來的，此刻正蜷縮在角落，裸露的腳踝上還留著冰鏈勒出的紅痕。
顏如玉看見她正盯著人群裡某個穿著華貴的男人，瞳孔微微顫抖。
三天前，她們還在飛船的囚室裡互相打氣，藍發女孩說她的族人正在星際間搜尋，隻要撐到援軍到來……
可現在，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連呼吸都帶著瑟縮的顫抖。
……
“編號1號，水星人族，起拍價——0宇宙幣！”拍賣師的聲音像鞭子抽在顏如玉心上。
她猛地抬頭，視線撞進前排一個胖男人貪婪的眼睛裡，那人正舔著嘴唇，手指在競價器上敲得飛快。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顏如玉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裡彌漫開來。
她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顏氏家族的脊梁，寧斷也不能彎！”
可此刻，她連挺直脊背的力氣都沒有，靈力被封印的丹田像個空洞，冷風直往裡灌。
最邊上的綠皮膚女孩突然低低地啜泣起來，她來自植物星，原本能和花草對話，此刻卻隻能用布滿泥汙的手捂住臉。
顏如玉想拍拍她的肩，卻發現自己的手臂也在發抖。
人群的喧囂像潮水般湧來，有人吹著口哨，有人議論著她們的“品相”，那些目光像無數根針，紮得她渾身發疼。
精靈族少女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顏如玉轉頭，看見她正盯著自己手腕上的族徽——那曾是戰士的榮耀，現在卻成了被標價的籌碼。
顏如玉閉上眼，眼前閃過水星的碧海藍天。
她知道，從被抓，靈力被封印的那一刻起，她們就不再是星辰的女兒，隻是待售的貨物。
當第一個競價牌舉起時，她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和身旁女孩們壓抑的、絕望的歎息，混在一片刺耳的叫好聲裡，碎成了星塵。
拍賣師的聲音不斷響起，在努力營造氣氛，將她要拍賣的貨物推上高價。
人群的競價聲此起彼伏，像一群餓狼在爭奪獵物。
當然，都是男性！
“一千！”
“兩千！”
“五千！”
……
“一萬！”
顏如玉的臉袋瓜子嗡嗡的。
她隻覺得一群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然後她的標價也在不斷的走高。
此刻，她腦海中響起了與華強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眼睜睜的看著華強被人一爪給拍碎，而她也被人抓住，當做奴隸賣到了這裡，成為了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