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還在戰艦四周彌漫,空氣中混雜著機油、硝煙與血腥的刺鼻氣味。
戰俘們蜷縮在甲板角落,眼神裡滿是惶恐,唯有場中央那抹白色格外醒目。
伊娃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軍衣,軍衣下擺沾著些許塵土,卻絲毫不影響她專注的神情。
她半跪在地,麵前躺著三個被戰火波及的傷員,其中一人腿骨外露,傷口還在滲血。
伊娃指尖捏著無菌紗布,動作精準得如同精密儀器,先用生理鹽水衝洗傷口,再灑上止血粉,每一個步驟都有條不紊。
身旁的戰俘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遠處機甲引擎的轟鳴聲傳來,她卻像沒聽見似的,隻盯著傷員的傷口,眉頭微蹙:“彆緊張,很快就好。”
不遠處,三名機甲戰士已將手臂上的能量炮對準了伊娃,金屬關節發出“哢嗒”的脆響。
“這戰俘不對勁,居然還敢在這兒擺弄傷口,先控製起來!”
為首的戰士沉聲喝道,正要按下發射鍵,手腕卻被一隻纖細的手穩穩按住。
藥冷嬋緩步上前,墨色長袍在風中拂動,目光落在伊娃身上。
她清楚地看到,伊娃為傷員包紮時,手指被破碎的彈片劃破,鮮血滲出來,她卻隻是隨意用紗布纏了纏,繼續專注於傷員的傷口。
那種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把患者放在第一位的執著,讓藥冷嬋心頭不由一震。
她身為藥師兼煉丹師,見過無數醫者,卻少見這般在戰俘營裡還堅守醫者本心的人。
“彆動手,她沒威脅。”
藥冷嬋聲音清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機甲戰士們對視一眼,緩緩收起了能量炮。
終於,伊娃將最後一名傷員的傷口包紮妥當,起身時踉蹌了一下,顯然是長時間跪坐讓雙腿麻了。
她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目光穿過人群,精準地落在藥冷嬋身上。
當看到藥冷嬋阻止了機甲戰士時,伊娃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隨即湧起淡淡的感激。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反常——身為戰俘,不在角落苟存,反而主動暴露在視野中救治敵人,換做任何人都會警惕。
但伊娃沒有猶豫,醫者的本能讓她無法看著生命在眼前流逝。
“多謝。”
伊娃聲音有些沙啞,她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領,語氣堅定道:“我想見你們的長官,我有一筆交易,或許會讓你們感興趣。”
藥冷嬋望著伊娃眼底的堅定,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長袍下擺。
沉吟片刻,她終是點了點頭,對身後一名機甲戰士吩咐:“去通知華強長官,就說有戰俘有重要事務稟報,需當麵商談。”
戰士領命離去,機甲的腳步聲在金屬通道裡漸行漸遠。
伊娃站在原地,目光掃過周圍噤若寒蟬的戰俘,又落回自己沾著血漬的白大褂上,指尖微微蜷縮。
她不確定這個決定是否正確,但為了那渺茫的歸鄉希望,她隻能孤注一擲。
約莫一刻鐘後,沉重的金屬門“哐當”一聲被推開,華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身著黑色作戰服,衣擺處還沾著未清理的戰場灰塵,周身卻透著一股迫人的氣場。
戰俘們原本壓抑的騷動瞬間凝固,有人下意識地想往後縮,卻被機甲戰士手中能量炮的冷光逼得僵在原地。
炮口直指人群,淡藍色的能量光暈在炮管頂端閃爍,隻要有絲毫異動,便是毀滅性的打擊。
華強的目光徑直穿過人群,落在伊娃身上。
眼前的女人渾身是塵,白大褂上還沾著傷員的血跡,卻脊背挺直,眼神清亮,沒有半分戰俘的怯懦。
那是一種將職業尊嚴看得比性命更重的倔強,讓見慣了生死的華強也不由得微微挑眉。
“你找我,要談交易?”華強走到伊娃麵前,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