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聽說她們是陽江來的，剛開始關係很好，後來不知怎麼另外一個女生就搬了出去，兩個人看樣子是鬨翻了。再後來就總有一個男的來家裡過夜，現在的女生一點都不知道愛護自己。”
“那你知道另外一個女生搬去哪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她說在媽媽家常菜當服務員，就在這條路儘頭，好多飯店都有宿舍的，她或許搬去那了吧。”
“恐怕我們得借用你這個玻璃，嗷不，琉璃煙灰缸一用。”
房東雖然心裡多有不舍，但也無可奈何。
“你們都說了，既然要用它，那就一定是對你們警方很重要，反正也不完美了，就給你們拿去吧，若是能幫助破案，倒也算物儘其用。”
小澤環視客廳一周，在一幅山水畫麵前停了下來。
“這幅畫是你畫的？還挺有意境的。”
“我可沒有這能耐，這是之前一個租客，是美院的學生，臨走時留給我的禮物，她說她在這考上了研究生，這裡陪她度過了最孤獨卻也是最勵誌的時光。所以她給我畫了這幅向日葵。多好的孩子吖！
不過，這朵向日葵怎麼有點彆扭呢，你們不覺得嘛……讓我看看，嗷，這幾片花瓣怎麼變成白色的了，明明都是黃色的啊！”
房東一邊拿下油畫觀賞，一邊覺得不可思議。
“這幅畫並沒有被太陽直接暴曬，況且彆的花瓣都很好，沒有變色，那麼單獨這幾片花瓣變色，就一定有蹊蹺。”
小澤說著從兜裡掏出鑰匙，慢慢地對著花瓣輕輕向下刮，直到一小片殷紅逐漸顯現出來，然後停了下來。
拿出萬能的酚酞試劑，往上一滴，瞬間鑰匙上麵之前接觸過顏料的地方就變成了玫紅色。
房東也發現了其中的蹊蹺，再加上之前多少也在電視上見過一點，頓時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
“這紅色的是血？這好好的畫怎麼會染上血？”房東瞪大了雙眼，祈求能從小澤這裡知道答案。
“這幅畫本身是不會有血，酚酞反應又不會騙人，那麼就隻有一種情況，就是像你也想到的那樣，有人試圖通過外麵白色的顏料掩蓋畫上的血跡。”
“還真是血，酚酞試劑遇到堿性物質會變紅，即使是過去很久或是經過凶手處理的現場也還是一樣。”張楠的理論課還是學的不錯的。
“這裡是案發現場？”
“這麼點的血跡根本就殺不了人，淌鼻血都比這血量多。既然不是殺人，那麼又有什麼好掩飾的呢？
剛剛我已經做過魯米諾反應，房子裡沒有肉眼可見的大片血跡。”
房東見這個東西好，出於對恐懼心的消除，要求小澤給衛生間和廚房也試試。經過測試，同樣沒有血跡反應。
這房裡連冰箱也沒有，還沒有足夠大的浴缸或是水池，看來這裡也並不是案發現場。
“房東，你確定自從上一次租客搬走後，這裡沒再住過彆人？”
“我確定，那女生火急火燎突然說要搬家，我一時到哪去找下家，你也看到了，現在也沒有人住。
不過多虧你幫忙測出來這裡沒發生什麼命案，小打小鬨出點血也都正常嘛，好在不會耽誤我之後做生意。”房東還不忘在一旁沾沾自喜。
小打小鬨？之前房東也說兩人好像是鬨了矛盾的，那麼這麼想就能解釋通了。梁小紅和邱波因為什麼事沒談攏，一氣之下兩人大打出手，邱波隨手用煙灰缸砸向梁小紅，使其受傷流血，兩人一拍而散。為了掩蓋畫上的血跡，邱波還費儘心機找來白色染料進行遮擋。殊不知房東對這幅畫很了解，無意之間發現了畫上的秘密。
小澤大致捋清了思路，他覺得該帶著證物回去複命了。臨走還不忘叮囑房東“記得鑰匙放在自己手裡，房子先不要租，我們後續也許還會進行取證。”
房東極不情願，撅個大嘴，“怎麼還不讓人家做生意吖？”
“你就委屈點，不然萬一成了殺人犯，你這裡恐怕也沒誰敢來吧。”
“那你們可要抓緊，抓住了嫌疑人可告訴我，我這房子很緊俏的。
對了，還有我的琉璃煙灰缸，記得還給我，很貴的。”
人都走了，她還是沒忘了她那個琉璃煙灰缸，搞得小澤都有點好奇這個煙灰缸究竟多少錢買的了。
“小澤哥，咱們現在去哪啊？”
“當然是回隊裡，咱們車上這麼多東西等著驗，夠老關吃一壺的了，看來今天晚上他又不能回家了。”
“那你還在這發呆，還不快點開車。”原來張楠剛剛是催促小澤趕緊開車而已。
兩人很快駕車回了隊裡，小澤見基因室沒關燈，趕緊馬不停蹄飛奔上去，顧不得和蔡隊複命，先把物證拿去才安心。
“你們真是見不得我閒一會兒，得，今天晚上算是又搭這了。”小澤自然知道老關隻是發幾句牢騷罷了，年紀大的老同事，這點犧牲奉獻的覺悟還是有的。
小澤也開了句玩笑，“我們隊長不是請你和老李吃飯了嘛？！”
不提吃飯還好，一提老關那上精神起來，“你們領導的飯怎麼那麼好用，一頓管一年的吖？要是真有這樣的東西，我倒是想嘗一嘗，吃一次，一年都不用吃東西，省下來的時間又可以多做化驗，多驗點兒dna了。”
意識出老關是在拿自己打趣之後，兩人也是哈哈大笑起來。這種是不是就是典型的苦中作樂呢，案子複雜，身體吃不消，那是客觀存在的事實，改變不了，那麼就得警察自己找空閒休息，找樂子自己調節身心，以後市局再招警察應該標上一條，要求會講冷笑話，懂得自娛自樂，這樣蔡隊就不用擔心隊員們被案子壓的透不過氣了。
張楠回隊半天了，也不見小澤的影兒，蔡隊忍不住問起來“你們倆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是啊！”
“那他把你送回來，自己開車辦案去了？”
“不是。”
“該不會讓你自己打車回來的吧？！”
“啊？當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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