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先回家一趟呢？這案發現場距離咱們這邊可不近，山城現在早晚天氣涼了，每年十一長假過後溫度都會有大幅度下降。彆看白天溫度還逼近30c，到了夜裡還得蓋被子。”不得不說，趙軍對小師妹是真的體貼，隊裡的唯一女生，總是會受到師哥們關照。
“不用了吧，蔡隊他們都往現場趕了，我這要是再回家準備東西，一來一回雖然看著距離不遠，多少耽誤行程，咱們直接走吧！”
小彤總是這樣，工作永遠都放在自己之上，殊不知作為警察來說是儘職儘責，作為女生有時要懂得憐惜自己，示弱才會引得憐香惜玉之人，不過這麼簡單的道理，恐怕她是學不會了。
“趙軍哥，這案發現場新開路幸福家屬院你了解嗎？剛才你說還挺遠的？”
趙軍邊開車邊和小彤說著，也好打發一個多小時的無聊車程。
“新開路在山城的最東邊，類似於縣城，很多人都來市裡打工或是外出務工。很多住戶是農村戶口，家裡靠山有土地，可以播種，很多蔬菜還有糧食會到市裡來售賣。
這個幸福家屬院我略有耳聞，幸福棉紡廠20年前可是威震八方，出廠的紡織品遠銷海外。後來隨著國內紡織行業大幅度發展，企業轉型失敗營銷滯後，那麼大的產業就這麼土崩瓦解了。”
趙軍話語裡都是無奈和不舍，小彤聽得些許好奇。
“趙軍哥，感覺你對這幸福棉紡廠好像很有感情，又了解透徹。”
“我爸當年就是棉紡廠紡紗車間的一員，雖然退休了，總是和我述說工廠輝煌時候的業績，心裡滿是自豪。我記得小時候偶爾也會到廠裡找我爸，記憶中工廠很大。這一晃兒，這麼多年過去了。想不到再次來到這裡，是以這樣的契機。”
趙軍儘數著工廠的種種，言語之間充滿感慨。雖然屍骨是在附近山坡上發現的，但是隱約覺得案子和棉紡廠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兩人一路說著話，到達時間要比心理預期早許多。
趙軍將車挨著刑事調查字樣的警車停在了一個山坡跟前。幾個穿白大褂的同事在山上忙活著，離遠看去就像是被風吹動的塑料袋。
山坡背後就是幾棟三層小樓，院子門口的大門上隱約看見幾個水泥雕刻的字“幸福家屬院”，而幸福棉紡廠就像雕刻一樣豎立在路的另一側。在當時神一樣的存在，如今看上去倒僅剩幾分落寞。
門衛大爺開門潑著廢棄兒茶水，趙軍這才發現門衛居然還有人在。
“大爺，您好，我是山城市局重案隊的警察，想和您了解點情況。”
大爺將趙軍請進屋，並找來迎客的杯子斟滿了新沏的茶，趙軍四下環顧了一下，和記憶裡的一樣，什麼都沒變。
“大爺，這棉紡廠看上去並沒開工，怎麼還留著門衛呢？”
大爺用力地吹開水麵的浮茶，娓娓道來。
“我剛上班就在這棉紡廠，從紡織工做起，那時候我們廠機器連軸轉，訂單一筆接著一筆，根本就乾不完。
後來不知怎的全國一時間興起了很多棉紡廠，競爭大了，訂單少了，慢慢地廠子走了下坡路。臨退休時很多工友都被裁掉了，我在這乾了一輩子，實在是舍不得。於是就主動申請到門衛，這一乾就是8年。
這廠子早就虧損了，機器是兩年前停的。廠房也被政府征收了，我在這替看著廠房，彆被外人霍霍了，這房子最怕沒人氣了。”
看得出來大爺和自己父親年齡相當，對於工作一輩子的廠子有著道不儘的感情。
“大爺，您記不記得近兩年有沒有什麼人忽然間消失了，或者說廠子裡有什麼特彆的事情發生？”屍體變成屍骨隨著環境不同，要曆經3個月到3年不等。新開路居住的人一多半都或多或少有家人在棉紡廠上班，倘若有人失蹤，大爺按理說應該有所耳聞。
“兩年，”大爺聽說了時間節點，馬上鎖定了目標人物。
“王翠花兒啊！這可不是外號，本名就叫王翠花，是我們廠紡織車間的女工，人長得那叫一個漂亮。”
趙軍隻是結合案子大概問了一句，沒想到大爺還真給接上了。
“兩年前，廠子效益越來越不好，很多人都結了工資另謀他處了，王翠花也和其他幾個女工約好一起辭職，可是第二天大家左等右等怎麼也沒見她。找到她家，這才知道她頭天晚上就沒回家。打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王翠花了。”
“一個大活人就憑空消失了？家人應該報警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報警了，警察也調查了一段時間，由於缺乏線索，就不了了之了。”
棉紡廠女工兩年前憑空消失，家屬院後山兩年後驚現屍骨，會是一直沒找到的王翠花嗎？屍骨的身份是誰？是意外還是他殺？
趙軍暫彆門衛大爺，回到現場，法醫已經就位。
王進繞著山坡走了一圈兒，“說是山坡，其實也沒比土坡大多少。
附近人說自從棉紡廠倒閉了，很少有人到山這邊來。”
走到山坡跟前，指著滑落的土石，王進接著說：“這山表麵是綠植，實際上裡麵都是沙子，最近幾天接連的大雨本就水土流失嚴重的山坡終於不堪重負，沿路一側塌方了。
埋藏在地下許久的屍骨得以重見天日，想來是有冤屈要說吧，八成是殺人拋屍吧。”
雖然說是句玩笑話，但是周圍沒有墓碑也不是墳墓集散地，何況臨近棉紡廠，誰也不會將死去的親人埋葬在此。殺人拋屍的可能性不斷上升。
“既然是屍骨，想來死亡有段時間了，再加上連續大雨，痕跡物證指望不上了。大家到周圍走走，家屬院就在背後，趙軍你和大力去打聽一下有沒有什麼線索。
棉紡廠已經倒閉了，等回隊裡再搜集資料進行下一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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