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很近，就在家屬院大門口，從張琪琪家出來不到兩分鐘就走到了。趙軍環顧兩側，果然有一家叫“老王頭”的麻將館。
雖然是白天，但是生意一樣興隆，煙氣繚繞的吧台後麵一個老頭，見到趙軍和大力兩個人主動迎前。還沒等介紹來曆，卻被對方猜到了。
“你們是警察吧？”
“哦？你怎麼知道？”兩人一對視，多少有點不可思議。
“這有何難。你們是兩個人，麵孔生，一進屋眼神飄忽不定，一看就不是來玩的。山坡上挖出屍體，八成是來調查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也就不和你拐彎抹角了。我們想知道兩年前王翠花被殺的那個晚上，她老公王大鵬是不是在你這打麻將。”
本來問及兩年前的事，擱誰都得回憶一會兒，也未必能想起來，但是老頭竟然想起來了，“本來我一定是不記得的，但是事發後當時警察來問過我，我記得他是打了一宿麻將，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回家，發現王翠花沒在，我們還逗他說打麻將把老婆丟了。不曾想她再也沒回來。”
雖然劉佳的話聽上去個人感情色彩重了一點，但是還真被她說對了，王大鵬當晚的確在麻將館。隻是屍體現在才找到，根本不知道王翠花是兩年前具體哪天死的，不在場證明這些基本上失去了效力。
“王大鵬總來打麻將嗎？也不上班？”
“早就不上了，王翠花也不管，這老婆死後，沒人看孩子了，不怎麼來了。”
“也不上班賺錢，還整天打麻將，王翠花怎麼也不生氣嘛？”
“要我說就是王翠花命不好，當初那麼多選擇她非得嫁給王大鵬，生了個女兒，老公就對她愛搭不理，聽說嚴重時還打她，孩子還那麼小，一個女人能怎麼樣呢！”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真有人如此在意孩子性彆。表麵上是繞不過心裡的坎兒，實際是極度迂腐自私的表現。這麼不負責任的男人，即使生的是男孩也未必會照顧孩子和妻子的感受。無論他是否是凶手，兩人都為王翠花感到不值。
在到派出所調當年案子卷宗之前，最後的任務是找到死者發小兒，希望能帶來不一樣的消息，有助於找到嫌疑人。
今天運氣實在是好，王若琳也在家，聽說找到不明屍體她就開始擔心，當得知死者正是發小兒王翠花，眼淚更是頃刻之間脫眶而出。不用過多言語，就能知道兩人的關係有多好。
“這兩年我每天都想她，就盼著她哪天出現在我麵前，到時我們還像小時候一樣一起玩耍，可是任憑我用儘各種辦法都沒有找到她，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知道王翠花早就死了的消息，王若琳的眼淚就沒停過，她的希望沒了，期盼也沒了意義。
“被埋在山坡上，誰會殺她？”想起問詢死因，對方忽然異常興奮。
“我們暫時還沒有目標嫌疑人，倘若不是接連的大雨衝掉了表麵的浮沙，石塊基底移動滾落，恐怕到現在也發現不了王翠花的屍體。
我們現在想儘量調查死者社會關係，從中找到矛盾點，揪出有殺人動機的嫌疑人。聽王大鵬說你們是發小兒，一定有很深的了解。所以還希望你能多說一些死者的情況，我們可以更全麵的理清破案的方向。”
王若琳聽警察這麼說，縱然很傷心，想到可以間接幫助破案，也調整好情緒，組織語言。
“王翠花雖然外貌出眾，得到很多青睞，但是她並不是一個浮誇的女生。小時候她父母感情不好，很小時兩人就離婚了，然後她就和奶奶一起住。她媽媽和彆人走了，再也沒有回來。她爸後來也另組家庭，不在院裡住。和奶奶一起生活日子清苦，她爸閒暇時買點吃的來看她，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上學以後，她成績很好，本來可以考個好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奶奶在高二的時候病了，本來還有點小收入的祖孫兩人徹底失去了經濟來源。爸爸那邊隻能拿點錢，卻不能伺候左右，為了照顧奶奶，翠花不得已放棄了學業，打工賺錢給奶奶治病。但是畢竟奶奶年紀大了，身體還是一天不如一天，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再後來廠裡為了照顧她，畢竟她爸原來是廠裡的職工，就破格讓她來廠裡上班。
等到了適婚年齡，自然很多人給她介紹對象，可是她一個都不見……”
“等等，為什麼她一個都不見？是有什麼原因嗎？”
“你也知道從小與奶奶相依為命，奶奶的離世再加上父母的離異雙重打擊，讓她無暇顧及自己的個人感情。再加上高中時，她對崔宇感覺很好。當然，這是我自己猜的。”
“王翠花和崔宇是同班同學？”
“對，崔宇是班長，她是學委，主要是王翠花不但長得好，成績也優秀，我們班都傳她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後來奶奶的事，王翠花就輟學了，崔宇還總問我打聽翠花情況，甚是關心，還總托我買各種吃的帶給她。若一點感情沒有，估計很難做到這樣。”
兩人都長歎一口氣，本來是命裡安排的真命天子，硬被現實給拆散了。
“後來崔宇有消息嗎？”
“他高考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考到中山大學，畢業就留在那邊咯。聽說前幾年也結婚生子了，簡直是人生贏家。
對了，高考後崔宇還去廠裡看過翠花，然後就沒再見了。估計是臨上學和她告彆吧，畢竟學校那麼遠，將來再見麵也不容易……”說著說著王若琳又不自覺地哭了起來。
“這怎麼又哭了，說到崔宇你哭啥啊？”
“你們不知道，如果翠花當年繼續上學，她肯定能考上，她和崔宇一定能在一起，幸福快樂一輩子……
也許是心無所戀吧，翠花草率地和王大鵬結了婚，挑了個最老實的，沒想到卻最不如意……不但沒有一點擔當，還對翠花百般刁難……她好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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