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琳憑著印象，將張小雨家的地址寫給了趙軍。這麼多年過去了，中學時的家不知道是否還在，碰碰運氣，沒想到剛敲幾下門，一個頭發半白的女人沒詢問就先開了門。
許是警察當久了吧，隻是看一眼，趙軍就斷定這就是張小雨母親。
長時間的精神壓抑，聽力沒有那麼靈光，但是一聽見“張小雨”，女人眼睛一亮，就像是見到了希望。
“請問您是張小雨母親吧？”
“小雨，你們是警察吧，是不是我們家小雨有消息了？”
麵對女人期盼的眼神，趙軍都不忍心繼續問下去，他知道對方希望的是什麼結果，而自己是來核對死者身份的，一旦配比成功，必定會令眼前的母親悲痛不已。
但是工作總是要有人來做的，大力躡手躡腳地上前采集了女人的頭發，輕輕放進專門的標本袋裡。
女人似乎察覺到了異樣，“頭發，是不是找到我們家小雨了，為什麼不帶她來見我？為什麼要拿我的頭發……她怎麼了？你們說啊，小雨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趙軍聰明的很，後退一步，將大力晾在了前麵。縱然極不情願，可是當事人母親正盯著自己，哪有相互推搡的道理。沒辦法，大力隻得一邊收起頭發，一邊回答女人的問題。
雖然沒做虧心事，但也是心虛得很。
大力故意壓低聲音，說出的話有點變音，連自己都覺得很陌生。
“是這樣，我們在家屬院附近山坡上發現了一具屍骨，暫且懷疑是張小雨，想通過直係親屬的基因比對，來確定死者身份。
是不是你女兒的屍骨，通過化驗，很快就能有結論了。”
聽了大力的話，女人目光閃爍，“你剛剛說在山坡上發現屍骨……沒有人樣的，為什麼說懷疑是我女兒？”
趙軍和大力知道，女人其實心裡已經接受了最壞的打算，她甚至明白沒有確切依據警方也不會上門索要頭發做基因比對。隻是，她不甘心，她寧可再做無力的掙紮，圖的一時的希望。
趙軍長歎一口氣，給了大力一個眼神，讓他先回局裡把樣本交給基因組，好早點出結果。
自己則留下來先和對方解釋，“由於屍體時間較長，沒有肉身，更彆提樣貌，所以屍骨裡找到的東西就變得很重要。我們找到了一個鑽石項鏈，已經鎖定主人。但是進行檢測後，項鏈主人卻不是死者。
而經過我們進一步調查走訪，發現項鏈主人的老公與你的女兒張小雨有交集，而且張小雨也是在兩年前忽然消失，與法醫推斷的死亡時間吻合。
所以我們今天來到這裡有兩個目的，一是采集你的基因與屍骨進行比對，剛剛我們同事已經將你的頭發帶回隊裡用於dna檢測，很快就能有結果。如果結果證明你的基因與屍骨基因有親緣關係，那麼很顯然死者就是你的女兒張小雨。”
女人麵色凝重，趙軍將前因後果解釋得再清楚不過了，聽到結果很快就出來，她的身子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那第二個目的是什麼？”很顯然雖然心情壓抑，但是思維卻極為敏捷，還記著警察此行的目的。
“第二個目的就是想知道你和女兒因為什麼吵架。”
話還沒說完，女人的臉色就甚是難看。好像是趙軍的問題直擊他心裡的痛處。
“為什麼問這個？”
“我們調查得知，女兒臨走之前和你大吵了一架。當然了，我們不是懷疑你，而是你們吵架的內容很可能與我們破案息息相關。
我們要落實一個嫌疑人的殺人嫌疑。所以還請你要如實回答我們問題。”
一聽很可能和自己女兒的消失有關，女人馬上正襟危坐，調整好狀態，自願揭開還未愈合的傷口。
“不怕你笑話，我女兒這麼大了也不結婚，和她一般大的孩子都上小學了，我平時沒事兒就總催她。
我女兒長得標致，平時總有人給介紹對象兒，可是她就是不看，一來二去的就沒人管了。
其實時間長了，我也就放寬心了，可是事發前我為什麼和她大吵一架呢。鄰居李嫂說見到我女兒和一個男的經常在一起，我雖然是嘴上反駁，但是私下裡一定是要問個究竟的。
還沒等我先發火兒，她先急了，不但承認介入彆人婚姻，還想要人家離婚娶她。你說說她找什麼樣的不行，非得當小三兒，被世人唾罵。”
看來王若琳說的沒錯，母子倆的確是為了王大鵬的事兒爭執不下。
“後來呢？”
“後來我們好幾天沒說話，她就留下一紙書信走掉了。”事到如今，女人提起當時的事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信呢？我能看看嗎？”
“我當時特彆生氣，一使勁連信帶信封都被我撕了。”
“那你女兒有沒有說到對方的名字？”
“就王大鵬嘛，她初中同學。”
事已至此，一切的懷疑都已驗證，張小雨的確是有介入過兩人婚姻，甚至想嫁給王大鵬，那麼一旦死者就是她本人，王翠花的嫌疑就又高了一層。
很快隊裡有了消息，蔡隊來電話讓趙軍趕緊回去，女人的最後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
安撫好張小雨母親，趙軍趕快驅車趕回隊裡，參加隊內的案情討論會。
“剛剛老關這邊給我來電話了，張小雨母親的頭發，與我們發現的屍骨兩者基因比對符合生物學遺傳特征，報告隨後會打印出來。咱們現在一起捋順一下案情，探討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首先死者已經確定是張小雨了，趙軍說說從她母親那收獲了什麼線索。”
趙軍的回答言簡意賅，“死者母親證實，案發前的確和張小雨因為王大鵬的事大吵了一架。死者揚言要嫁給王大鵬，兩人爭執不下，後來死者一紙書信離家出走。但是因一時氣憤，信件當時就被撕毀。我們掌握的消息也都是口頭形式傳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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