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幻覺所致，頭疼漸漸消退，夜淩宇伸出顫抖的手摸到身邊木製籬笆，撐起身體穿過彌漫草木清香的石板路，前方似有孩童歡笑聲時遠時近傳來。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屋前是一塊藥田，旁邊架子上還有曬好的草藥。
不大的院子裡最顯眼的是一顆果樹，滿樹青凝果果香撲鼻，是這世間最常見，最普通的靈果，就如華夏的蘋果，平淡且無趣，人們嘲笑它的同時，卻又無法忽視它提供的營養。
樹下一群孩童在嬉笑玩耍，圍著一老者又蹦又跳。
老者布衣草鞋，脊背微微彎曲，古銅色皮膚上溝渠縱橫，坐在樹下吞雲吐霧，一杆煙槍黑亮泛著光澤。
看見夜淩宇走近，樹下老農和煦臉上笑意擴散。
“等你很久了。”
孩童仍在嬉鬨，對於出現的夜淩宇一無所覺，隻有老農笑著看他。
夜淩宇左右看看，不確定地指著自己，“等我？”
老農將煙槍在鞋底上磕了磕，“對，等你。”
夜淩宇震驚地瞪大眼睛，幻境中的人回應了自己？這不是陣眼形成的過去畫麵嗎？
他一直以為進入陣眼所看到的一切都如留影珠一樣，隻是過去景象的投射。
“不用驚訝，吾身死之時有幸窺視到一角未來，等你等了許久。”
夜淩宇呼吸急促起來，“您……是第一陣的陣主？”
“怎麼，不像？”老農慈和地看著他。
夜淩宇深吸一口氣，他實在無法把揮舞著鐮刀猶如死神的巨大身影，和眼前這位佝僂著背飽經風霜的老農聯係在一起。
夜淩宇抱拳深施一禮，“前輩等我所為何事？”
“吾生前曾半隻腳踏進過那個領域，所以見過那片海。”
夜淩宇心中一驚，這絕對是比現在任何一位禁忌主神都狠的狠人。
“過去、現在、未來，都出現在一個點上，吾不知道那是不是大道終點，不理解，卻很向往，可惜最終吾還是膽怯了，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說起來，吾連那瘋癲的噬魂始祖都不如，至少祂邁出過，雖敗猶榮。”
“如果祂在失敗後自戕，倒是可以稱得上雖敗猶榮。”夜淩宇大膽道。
“哦？”老農眼裡亮起微光，“你了解？”
夜淩宇思考了一下，“不算太了解，我不知道想要成為真神要麵對什麼，隻不過我和一個人有個約定，如果祂失敗了，我就殺了祂，為此祂願意為我護道。”
老農自嘲一笑，“如此看來，吾的死倒是有些價值。”
話落，周圍畫麵發生變化，嫻靜的村莊茅屋外附上一層血色，遠處星海巨大陰影沉浮。
“五叔，道血不足以催熟道果怎麼辦？”
鳳瑤清脆的呼喊連同陣眼正在上演的激烈爭奪畫麵，撞進血色戰場以及嫻靜的茅屋小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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