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安抓起白玉翡的手,“這麼白嫩的小手,在浣衣局應該也沒洗過幾件衣裳吧。”
真的是浣衣局的宮女,那雙手早就都是繭子,哪像白玉翡依舊白嫩如脂。
白玉翡不想去永寧公主的身邊,她還想著如果不成功嗎,她就要離開皇宮另尋出路的。
要是去了永寧公主身邊,她這輩子肯定就走不了的。
“宸王妃,我與您以前也算是親戚一場,我也不能做過傷害您的事,求您幫我……”白玉翡懇求地看向沈歲安。
“我們之間沒有親戚情分可講,唯有利益交換。”沈歲安含笑說。
“你想要我做什麼?”白玉翡臉色發白。
沈歲安道,“你不用指望白家人還能幫你,如今隻剩下白紹弘還在南朝嗎,他一個蠢貨都自身難保了,怎麼可能救得了你。”
“至於你父親和白紹傑,早就造船出海,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
“你們白家所依靠的賀知源如今是罪犯,你說,你還能有什麼?”
白玉翡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終於認清此時的處境。
“是柳貴妃讓我去勾引宸王的。”她低聲說。
阮皇後隻是挑了挑眉,顯然早就查到此事跟柳貴妃有關。
“柳貴妃承諾我,隻要我能毀了宸王的名聲,她能讓我以後在南朝過安枕無憂的日子。”白玉翡如今最需要就是有人能幫她出宮。
“毀了宸王的名聲,然後呢?”沈歲安又問。
白玉翡苦笑,“勾引宸王,再去接近太子,讓他們兄弟二人反目成仇……”
阮皇後揉了揉額角,這麼多年過去了,柳貴妃是真的一點長進都沒有。
依舊蠢鈍如豬。
沈歲安默默無語,“白玉翡,你是個聰明人,柳貴妃讓你去做這件事,你就真的去做了?”
“我知道沒用,但……”她總要賭一賭。
阮皇後皺眉說,“這人你帶去處置吧,柳貴妃交給本宮來料理。”
柳貴妃最近格外安靜,每天除了去皇子所看望符禹鉉,幾乎都快察覺不到她的存在感了。
但這不過是表麵的安分。
自從柳貴妃察覺到符帝已經知道她是替身的真相,她就不再去看望符帝,曾經她自詡與帝王情深一片,如今也不過是一場笑話。
看來是時候出手,讓柳貴妃早點認清現實。
白玉翡低眉順眼地跟在沈歲安的身後,在踏出宮門的那一刻,她眼中的光亮重新燃了起來。
“王妃,您是要帶我回王府嗎?”白玉翡克製著語氣中的期待。
待她到了宸王府,與宸王見麵的機會就更多了。
她依舊認為自己足以迷倒所有男子。
沈歲安含笑看她一眼,“既然答應幫你出宮,自然是幫到底,讓你與你的親人團聚。”
白玉翡的臉色微變,她在王都城哪裡還有什麼親人,沈歲安該不會是想殺她?
“芙蕖,你親自送白姑娘。”沈歲安吩咐。
“你要把我送去哪裡?”白玉翡叫道,“沈歲安,你是當著皇後的麵帶我走的,你要是殺了我,就不怕皇後覺得你心狠手辣嗎?”
“白姑娘,莫要小人之心,我從未想要殺你。”沈歲安含笑說。
陸大太太到底曾經是符今淵的養母,不能讓她死在鎮撫司。
沈歲安便在郊外找了一處彆院,把陸大太太養在那兒,隻是哪裡都不能去,外麵都有護院守著。
白玉翡既然不想留在宮裡,那就好好陪著陸大太太的。
自己的親侄女,伺候著養老也很合理。
白玉翡還想再呼救,被芙蕖給捂著嘴巴帶進馬車裡了。
一掌劈暈過去,乾脆利落,等白玉翡到了郊外醒來,看到陸大太太麵如死灰的樣子,她覺得自己跟死了也差不多。
……
回了王府,符今淵已經出門了。
“王爺今日讓人開了庫房,拿了一根百年人參出門了。”半見低聲回著沈歲安。
沈歲安立刻就知道符今淵是去做什麼。
“讓小廚房多準備些王爺喜歡吃的肉。”在外麵受了氣,回來肯定要吃點好的。
半見應聲而去。
沈歲安去看望了朝哥兒,小家夥剛睡醒,臉蛋粉撲粉撲的,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四處張望著。
“我的小寶呀。”沈歲安忍不住親了親他軟乎乎的臉蛋。
“小少爺剛喝過奶,正精神著呢。”乳娘在旁邊道。
沈歲安抱著他去院子裡走了一圈,朝哥兒開心地直揮手。
“就這麼喜歡出來呀?”沈歲安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子。
“等你再長大一點,娘親就經常帶你出門。”
朝哥兒聽不懂沈歲安的話,但他覺得肯定是他喜歡聽的,小嘴巴咕嚕嚕地回應著。
對著沈歲安咧嘴一笑。
笑容甜得讓人心都要化成水了。
符今淵滿身寒氣回來,再看到沈歲安母子其樂融融的身影,他才斂去眼中寒芒,身上的銳氣也收了起來。
“爹爹回來了呀。”沈歲安抱著朝哥兒走向符今淵。
“我去洗個手再來。”符今淵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手裡裝著人參的錦盒都被他捏出幾個指印。
看來回來的路上是挺生氣的。
沈歲安抱著朝哥兒跟在他身後進了屋裡,一邊拿著撥浪鼓逗兒子,一邊和符今淵說話。
“穆將軍不肯見你吧?”
符今淵洗了一把臉,冷水讓他更清醒克製。
“早就預料到是這個結果。”符今淵說。
沈歲安:“那就彆惱了,一次不成,那就去第二次。”
符今淵從淨房走出來,“宮裡沒什麼事吧?”
“還真有,上次故意撞到你身上的宮女,你知道是誰不?”沈歲安挑眉。
“沒有宮女撞到我。”符今淵皺了皺眉,他沒想起有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