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棄晦氣，所以沒敢真的假摔。
結果他因為整個人心不在焉，恰好遇上兒媳婦下班回來路上去了一趟肉聯店，割了一條肉，惹的家裡幾個小子齊齊歡呼起來，甚至還吵著要吃油渣，要吃煮雞蛋。
氣的他抄起笤帚就揍那幾個不長眼的，大的他沒法揍，小的他還揍不得了？
家裡什麼條件啊，就敢這麼割一條肉回來明晃晃的吃，還吃油渣吃雞蛋？！
他又是打又是罵：“給你們人心要不要吃？！”
“反了天了！”
“家裡什麼條件心裡沒點數啊！吃肉？吃油炸？吃雞蛋？想的倒是美的！怎麼不把老頭子我弄死了，吃我的肉啊！”
這就是妥妥的指桑罵槐！
他們這一片住的房子和長街那邊的不一樣，不是四合院的形製。
和喬紫琴家的房子差不多，就一家幾間房子，用個圍牆圍起來，算是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
他們家關起門來一打架，動靜鬨起來，隔壁鄰居們才能聽見：
“那老張頭摳門是摳到家了，他兒媳婦但凡買點啥好吃的回來，他一準兒鬨騰，好麼，鬨的現在家家戶戶都知道他家吃肉了！”
“誰說不是呢，不然關起門來吃，誰知道他家今天吃了啥啊！”
“嘖嘖嘖，不敢對兒媳婦動手，就收拾小的唄！那幾個小的被打的嗷嗷叫，也不見喊疼的，筋都被抽老了，誰還聽他的話啊！”
“他兒媳婦也不聽啊，以前他還對兒媳婦動手呢，結果他兒媳婦是個能舉菜刀的，一下子就把他給嚇老實了！”
“嘖，家裡有這麼個老子，也是糟心的！不然誌強他們夫妻倆雙職工，條件又不差，份例定量都是夠的，一個月吃兩次肉怎麼了，他們大人忍得住不吃，還有孩子們要長身體呢！”
“誰說不是呢！也怪那老張頭太摳門，不然另外幾個兒子怎麼寧願去擠宿舍，吵著要單位分房子，也不肯和他住一起呢！”
“我猜啊，他現在罵的歡打的歡，事實上他兒媳婦估計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肯定在炒油渣，我都聞到香味了！”
“我猜也是！”
還真的被鄰居們猜到了，老張頭的大兒媳婦給耳朵裡塞了兩團棉絮，然後專心致誌炒油渣。
至於自家被公公打的兒子們？她是一點也不擔心的。
她生了三個兒子，最小的一個已經四歲了，正是貓憎狗嫌的時候，跑起來比誰都快，也就聽著叫的歡，真能被打？
不可能的！
兩個大的也會護著小的。
她不操心，孩子們也是鬼機靈的，知道自家爺爺靠不住，陪著他在巴掌大的院子裡繞圈圈，繞累了就不想陪他耍了。
最小的一個抬腳就要往外跑，被兩個大的拎住帶回了家：“跑什麼？咱們跑了，老頭子憋著壞沒處發泄，欺負咱阿媽怎麼辦？”
小的兩個可能沒啥記性了，大的孫子可是記得的，他家老頭子有一次壓著他剛進門的小嬸嬸欺負，他也不懂為什麼欺負人要扯自己的衣服脫自己的褲子。
不過老頭子剛脫完，他小叔叔就來了，爺倆打了一架，然後小叔叔一家就搬走了。
沒多久，二叔一家也搬走了。
三個孩子就跑進屋裡去陪著阿媽去了，這邊鐵鏟炒油渣，聲音越響，味道越香！
孩子們開心地笑，所以誰也沒注意，院子裡張老頭氣的“啪”一聲，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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