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什麼?什麼崩啦?”
本來副駕駛的光頭已經有點兒困了,這麼一鬨直接蹦躂起來了。
這會兒雖然有霧,但仍然能夠看清遠處的雪山,果然山頭上的積雪隱隱有著流水般傾斜而下的架勢,好在那地方離我們遠著呢,倒不至於威脅到我們。
可我這個想法剛出來,擋風玻璃上就落下來一坨雪塊。
我心裡一驚,趕緊往旁邊看了看,這條路的左邊就有山體,遠沒有昆侖山那麼高聳,可它依然頂著不少積雪,我一拍腦袋。
我真是呆了,出發的時候隻注意了且末縣下沒下雪,竟然忘了看目的地於田的天氣預報。
這山上的雪一看就是剛下了沒兩天,這會兒正細細簌簌地往下滾。
“我靠烏眼兒,快跑撒!我如花似玉的年紀還沒娶媳婦呐!”
我一腳踩下油門往前猛衝過去,心想隻要跑出落雪範圍就好了,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想美了,這山上的雪似乎在跟著我們跑,我們走到哪兒它崩到哪兒。
“媽的怎麼回事兒!”
車前滾下的落雪越來越多,奶奶的,這山上有那麼多雪嗎?
更操蛋的是車外傳來的可不止雪滾下來的聲音,還有“叮叮當當”石頭磕在地上的聲音,這裡頭似乎混著石塊。
我從後視鏡裡看到原本坐在第二排的阿力木直接躥到了後頭,我大喊一聲:“阿力木,給她們把安全帶係好!”
阿力木的手腳十分麻利,三兩下就把阿麗亞和方玉的安全帶係好了,他坐在後排正中間,一手擋在阿麗亞跟前,另一隻手則死死摟著方玉。
“不對,這不對!”
就在我一心和滾下來地積雪鬥爭的時候,這周圍的霧竟然悄無聲息地濃鬱起來,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看不清周圍的環境了。
這時後座的阿麗亞開始大喊:“停車!停車!不能開了,要停下!”
阿麗亞頭一次露出這麼擲地有聲的嚴肅狀態,我一咬牙直接踩了刹車,緊接著拉死手刹,眼前的路都是雪,現在不刹到時候可就不知道刹不刹得住了,不聽老人言,死在眼跟前。
這兒的積雪量並不大,總不至於把我們連人帶車掀出去。
霧氣逐漸濃鬱,我們連車外一米以外的東西都看不清了,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光頭趕緊掏出手機:“臥槽臥槽,!叔叔救我!”
可很快我就看到他愣住了,拿著手機嘟囔著:“外江欸……”
我湊過去一看,他手機上頭地信號標識一閃一閃地,跟要爆炸了似的,我趕緊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也是一樣的狀況,我還不信邪,又去調試電台,卻隻能聽到刺啦刺啦地雜音。
“不對啊,剛才還正常導航呢,怎麼他媽的突然就沒信號了……”
陳誌也撲過來:“萬一門遭堵死了,咱們肯定要遭凍死咯!”
我望著車外的濃霧,極力穩住情緒:“先冷靜,現在起碼連車窗戶都沒埋到,我們還……”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停了,我剛一安靜下來,車裡瞬間陷入了寂靜。
外麵沒聲音了!
雪崩的悶響消失了!
“停了?”光頭抱著腦袋小聲問道。
我回頭趴在車玻璃上看了看,四周靜悄悄的,沒有雪塊繼續滑落,但濃霧依然存在,霧氣氤氳,緩緩流淌在車子周圍。
這會兒彆說我是個外地人,我就是個外國人也知道不對勁了。
車載電台的電流聲隔三差五地滋啦一聲。
這時最後麵的方玉突然輕輕說了一聲:“有人來了……”
陳誌不明所以地問道:“啥子人?”
我“噓”了一聲,陳誌趕緊把嘴閉上了。
大家夥這會兒把呼吸都屏住了,我半靠在車門上,果然聽到外麵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忽隱忽現還有點兒清脆。
光頭趴在另一邊的門上聽著,他回頭滿臉詫異地看向我,小聲說道:“高跟鞋?”
我又細細聽了一會兒,借著對他搖了搖頭,這聲音不像高跟鞋那麼紮實,倒更像石頭之間碰撞的聲音,而且大概是因為地麵上有積雪,大部分時候隻有踩雪的嘎吱聲。
這聲音與其說是像高跟鞋,不如說是凍硬了的硬底鞋,但這也說不通,雪崩剛剛結束,這種時候什麼人會圍在我們車子周圍轉悠?
那人也不靠近我們,隻是濃霧裡麵走著,我使勁兒眯著眼看都看不到人影。
“啊!!!!!”
就在這時,後座的方玉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我們回頭一看,阿力木把方玉摟在懷裡,而車子後備箱的窗戶趴了個人影兒,他兩隻手按在玻璃上,似乎是在往裡偷看,透過黑色的鍍膜我們也沒看清他的樣子,但光看輪廓像是個光頭。
方玉被這個人嚇得不輕,阿力木氣得捶了兩下玻璃:“滾開!快滾開!”
他應該也挺害怕,聲音有一點兒不穩,但方玉這會兒已經嚇哭了,狀態非常差,他怕是也顧不上彆的了。
除了他倆,後麵的阿麗亞阿姨有點兒嚇呆了,整個人縮在角落沒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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