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側頭一看,山洞口豎著一隻油燈,燈光淡淡的,洞口站了個人,邋裡邋遢看起來有四五十歲,胡子和頭發都亂糟糟的,感覺裡頭能長虱子。
他手裡提了兩個籃子,罵罵咧咧地就往另一頭走了。
他前腳剛走我就摸到了山洞口,往裡一看,這洞裡的地上鋪著一個個草窩,得有二十多個石鼠蜷縮在草窩裡,這山洞裡的血腥味異常濃鬱,而地上還有兩個籃子,裡頭的東西讓我心裡一毛。
這不是崖底那些粉皮耗子嗎?隻不過這會兒都還小,也就半個巴掌大,眼睛還沒睜開呢。
我眉頭緊皺,避開燈光跟著前頭那個男人走向隧道深處。
那男人似乎沒想過山洞裡會出現外人,大大咧咧地拎著兩個籃子往前走,邊走還邊念叨:“一個月才下了兩個能乾活的,老的弄死了三個,還少了一個,不行不行,這樣不行。”
我在黑暗中潛行,一直跟隨他到一處洞口,這洞口挖出了一條溝槽,不知道澆了什麼油,正燃著火苗。
他抬腿跨過火溝,抬手就將兩籃子小鼠往懸崖外倒了個乾淨。
“來來來,嘗嘗你們弟弟妹妹的滋味,這可是肉最嫩的時候。”
懸崖下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猜一定是那群跟狗一樣大的耗子出來了。
那男人看著懸崖下頭一臉嬉笑,而我也在這個時候悄然靠近。
“好好吃吧畜生們,估計明天還有加餐呢。”
說完他就轉身準備往回走,而這個時候我已經邁過了火溝,就在他看到我的一瞬間,我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
我沒有選擇掐死他,而是收著力度捏傷了他的喉嚨,他驚恐地瞪大雙眼,我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燃燒的烈火和看不清五官的我。
“那兩籃子夠它們加餐嗎?不如你也下去,說來它們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去吧,下去親近親近。”
他想大叫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兩隻手青筋暴起試圖掰開我的手。
而我也如了他的願,手上一甩就將他推下了懸崖。
我站在崖邊往下一看,難怪一些粉皮耗子被扔下去還有活下去的可能,這些人也不知道乾了多久這個行當,底下甚至被屍骨堆出了一個斜坡。
這個男人順著斜坡滾了下去,還沒停穩就開始手忙腳亂地往上爬,可他稍微一動腳底下的骨頭就被踩得“咯吱”響,這些骨頭也不知道在這裡放了多少年,他一腳下去就踩碎一片,搞得他站都站不穩。
沒等他爬上幾下呢,幾十隻粉皮耗子瞬間就湧了上來,它們在他的身上又抓又啃,疼得男人滿地打滾,他叫也叫不出聲,跑也跑不利索,沒一會兒就成了一個血人。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轉頭回到了隧道,想不到這山裡竟然有蛀蟲蛀空了裡頭乾這種勾當,真特麼是缺了大德了。
等我回去的時候那幾個石鼠還傻呆呆地站在原地,連手指頭都不敢動,我假裝拿了張衛生紙給他們擦了兩下,然後把紙塞進117身上裹的破布裡。
“好了,都能動了,守在產窩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回頭給你整身好衣服,走吧,咱們去找下一個。”
凡事都是冤有頭債有主,117一家冒險帶我往礦洞裡跑,我順手幫他報個仇,在我看來這是應該的,現在該報我的仇了。
“老,老大,前麵是礦洞。”
117指著前頭的亮光小聲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