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沙域裡頭幾乎是靜止狀態的人,心裡尋思著事兒,另一頭的老金扭著內八字踉蹌地跟上了我們,我餘光感覺到他在看我,扭頭過去時他卻躲開了。
那片沙域此時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動靜,灰白的鹽灘和周圍的淺水灘涇渭分明。
這群狗東西,就想著我萬一正好死了他們能把陳小花據為己有,真是想得美。
這些人一路上都低著個頭,也不嘰嘰喳喳了,等我回到山洞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陳誌他們幾個人等在門口。
我剛一走近就聽見王鵬激動地說了句:“回來了回來了,啥都沒少!”
光頭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胸口都塌下去了:“可算是回來了,我等得欸,要長毛了。”
我快走幾步到了他們跟前,輕聲說道:“怕什麼,疤哥他們都照顧我呢,是吧疤哥。”
我笑著衝疤哥揚了揚下巴,他摸摸鼻子沒說話,帶著後麵的幾個人就往裡走了。
王鵬指了指裡麵:“你不跟他們過去嗎?”
我一甩手:“不去,他們愛咋咋地。”
陳誌先看了看我身上有沒有傷口,然後又把陳小花拉過去一陣揉搓:“我的幺兒誒,你跟你二老漢出去,把我嚇遭老。”
一邊的杜全也湊過來問道:“吳大哥,外麵怎麼樣?有沒有危險啊?”
我沉吟一聲說道:“是有點兒危險,主要是這個東西看起來沒有定律,而且食物和水非常有限。”
趁大家夥都圍了過來,我把出去這一趟看到的東西都說了一遍,包括老金差點兒留在沙域裡的事兒。
幾個小孩兒聽得一愣一愣的,張小浩和杜全又都是經曆過的人,這會兒也是心有餘悸。
這些我都理解,不過陳誌聽著聽著就愣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誒,陳誌,花他爹?”
我叫了一聲陳誌,他仍然毫無反應,等我伸手戳了他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咋了?想啥呢?”
陳誌晃了晃腦袋,一臉的糾結,啃著手指頭說道:“這個所謂的沙域,我總覺得有點兒不對頭,按說這個時間不應該是這樣子……哎呀,我還在想,還沒捋撐展,但就是感覺怪迷日眼的。”
我看他說得一臉認真,估計是又有什麼想法,我也就不打擾了:“行,你慢慢想,這個東西你比我們想得明白。”
話音剛落,裡頭就傳出一陣亂糟糟的嚷嚷聲,緊接著我就看見老金瘸著腿正背對著我們往後退過來,而良哥拿著一把生鏽的剁骨刀頂在他胸口正不急不緩地步步逼近。
老金邊退邊苦苦哀求:“良哥,我絕對沒有二心,您不能讓我走啊,我這一走,就是個死啊!”
良哥嘴裡叼著根沒點燃的香煙,耷拉著眼皮懶洋洋地說:“那就死啊。”
老金一看他這個態度隻敢支支吾吾幾聲:“這,這不能……賀姐,賀姐!我老早就跟著你乾,你幫幫我吧,我以後去外洞也行啊!”
這時我才發現賀姐就在良哥身後不遠處,她側身靠在山洞的牆壁上,手裡拿了把剪刀正在修指甲。
她抬頭瞟了一眼老金:“我怎麼沒幫你?這洞裡我倆一起說了算,他讓你死,我讓你活,算下來就是留你半條命,我要是不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