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冰川看上去比之前那兩座更藍,敲一敲梆梆響,走起路來那是兩步一個出溜滑,陳小花更招笑,就跟穿了旱冰鞋一樣。
光頭有點兒看不下去了:“陳誌,你給它把鞋脫了吧要不,滑成球了嘛。”
陳誌麵露糾結:“可是我怕它遭凍起跑嘛。”
光頭一臉不解:“他是阿勒泰大屁股羊,不是夏威夷大屁股羊,阿勒泰多冷呢欸,我凍死了它都凍不死。”
陳誌還是不太願意,陳小花冷不冷不重要,反正他覺得冷就行。
忽然,一聲嘹亮的鷹嘯在我們的頭頂響起,我抬頭一看,又是那隻白色的海東青,它正撲棱著翅膀向我們這裡飛來,那雙淩厲的雙眼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啊,小花,我們搞快跑!”
陳誌“哐哐”拍了兩下陳小花的屁股,結果陳小花一陣豬突猛進還是原地踏步,這下他不得不去解下陳小花的鞋子,轉眼那海東青就要到眼跟前了,這時光頭一把把他倆推開然後轉身大喝一聲:“你們娘倆快跑!我來斷後!”
他這一下那是不可謂是不英勇,但架不住老天爺不給他機會,隻見塔拉伸出自己的右胳膊,那海東青呼扇著翅膀就落了上去。
沒錯,錫伯族也會訓鷹。
另一頭的陳誌被推出去兩三米遠,至少滾了三圈,這會兒正狼狽地往回爬呢。
我瞥了光頭一眼:“精神病。”
這海東青飛下來的時候白毛和塔拉既沒動彈也不緊張,那時候我就猜到這隼是認人的,可還沒來得及提醒呢陳誌就飛了。
塔拉舉著海東青嘰裡咕嚕說了一堆我們聽不懂的話,也不知道大鳥聽懂沒有,反正是他一抬手那海東青就飛了。
我用胳膊肘杵了光頭一下:“你還趕不上個鳥。”
光頭閉嘴不說話,而塔拉則望著越飛越遠的海東青,等它消失在視線中後才收回目光。
“它叫額格爾金,是爺爺留給我的夥伴,還有一隻叫青格爾金,隻不過之前我和他們搏鬥的時候為了幫我受了點傷。”
他說這原本是他們錫伯族傳說中兩個神鷹的名字,他實在太喜歡了,於是就給它們用了這兩個名字。
沙棠蹲在旁邊突然眼前一亮:“我想到了,額格爾金之前在我們頭頂轉圈,原來是想讓我們來救你!太厲害了!我們還以為它想抓羊呢。”
聽到他提起之前的事我才想起來問:“佟遊他們人很多嗎?竟然流了那麼多血。”
塔拉想了想說道:“至少有十幾個人,是青格爾金先發現的,等我趕到的時候儀式已經進行到一半了,他們的人很雜亂,其中也有與我們類似的祟,忘了告訴你,他們把我們稱為祟。”
我眉頭一皺:“祟?這一聽就不像什麼好名字,聽著跟邪祟似得。”
塔拉點點頭:“是的,畢竟我們的存在是秩序之外的,對原本的生靈存在危險,本來就不該存在,我爺爺是人類,我是他抱回來的孩子,他讓我不要在意這些,神靈允許我出現必然有他們的道理,他說沒有人能在我出生之前就定義我,他們不知道我從哪兒來,不知道我所有的事,隻有我自己走到人生的最後一刻,才能確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看著他清明而堅定的眼睛,又看了看兩眼空空的白毛。
“那你知道自己沒有同類的時候,會不會迷茫?”
塔拉搖搖頭:“每個物種都有自己的主宰,如果你沒有同類,那你不就是自己的主宰嗎?自己做主就好了,鷹該如何生活,與虎豹無關。”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讓我啞口無言,我雖然與他們有相似的地方,但我的心事太過駁雜,永遠無法單純的思考每一件事。
我們在這裡說了這麼半天,可回頭才發現陳誌還沒爬回來,他就像一隻穿了輪滑的蜘蛛一樣在原地打滑,最後還是趴在陳小花身上才穩住身形。
我無奈地說道:“忘了冰上走路這一塊兒你們南方人還是生手,你吱個聲兒啊!”
陳誌累得麵紅耳赤,疲憊地衝我們伸出手來:“這個氹氹實在是太滑了,扯我一哈。”
光頭這個罪魁禍首趕緊賠著笑臉扭了過去:“嘿嘿嘿,不好意思,北方叔叔來嘍~”
我本來沒當回事兒,冰雪上頭打滑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可光頭剛走到陳誌跟前竟然也是腳下一滑,直接將陳誌連帶著陳小花一起鏟了個底朝天。
“邦”地一聲光頭像一座小山一樣做了屁股蹲,簡直沒眼看,我歎了口氣就要過去拉他們一把,可就在這時,一陣細微地冰裂聲就從光頭屁股底下傳了出來。
不止是我,白毛和塔拉也都聽到了,我們臉色一變,當即拔腿就向他們三個的位置跑去,我們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可這冰麵說裂就裂,一眨眼功夫原本還躺在地上的兩人一下子就消失了。
“啊啊啊啊啊~~~哎呀!哎呀!啊啊啊~~~”
他們的聲音就像進了封閉滑梯一樣越來越遠,期間還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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