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麵而來的祟群讓我連他們模樣都難以分清,我一隻手薅上一個抬手就扔了回去。
“吳燕青,不要下死手啊!”
容遠的聲音很快就湮沒在了野獸呼喊中,我順手把手中一個長著一腦袋尖刺的祟丟了回去,他“嗷”地一聲飛出去砸倒一大片。
容遠這個人心軟到了一定地步,他自己都快被踩死了,還有空管這些。
不過我確實沒有下死手,因為我發現這些家夥就像受了驚的羊群,眼裡隻有一個跑字,在他們的腦海裡似乎隻認為活下去的途徑是跑出去,而不是殺了我們。
可儘管如此他們的戰鬥力也不可小覷,我一側頭就發現張峰被一個長著牛角的家夥頂了出去,那隻祟剛創開了張峰卻被一隻犛牛迎頭對上,野生犛牛的強壯那是相當可觀,直接推著他後退了數米遠。
“我他媽,真是腦子抽了來跟你們來湊這個熱鬨。”
張峰捂著胸口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躲到我身後,像隻尾巴一樣跟著我轉圈。
天上的兩隻海東青一直跟隨著主人試圖阻止想要上山繞道的祟,塔拉的柳葉槍尖閃著銀色的亮光,一道道耀眼的光弧從他手下揮出,仿佛是要揮出一個帶著寒光的繭房來,他的身邊三米內無人敢近身。
另一邊的容遠為自己的心軟吃了不少苦頭,他的身手本來十分矯健,可是這個時候他執著於劈人脖子,總想著劈暈了就沒事兒了,可大部分祟都是身高體壯,脖子跟容遠的腰一樣粗,他手都劈紅了人家照樣活動亂跳,沒過多久他的身上就多了不少傷口。
相對於容遠,白毛可就殘暴多了,他的腦回路還是那個樣子,能讓這些祟跑不出去的方法就是打斷他們的腿,他將一隻瘦高的祟摁在地上,抬腿就踩在他的小腿上,緊接著回頭就拽住一條準備從他身邊溜過去的蛇尾,又是一腳。
不過最可怕的是張海在學他,沒一會兒他倆腳底下躺了一片哀叫的祟。
我又反手扔出去一隻長著豺狼耳朵的祟,同時又回頭去看光頭和陳誌的情況。
他倆也不好過,兩個人背靠背拿著冰鎬跟一個尖嘴猴腮的祟拚得麵紅耳赤。
光頭掐著祟的脖子,祟掐著陳誌的脖子,而陳誌不斷地揮舞著手裡的冰鎬去敲那祟的肩膀,他們誰也沒討著好,還有陳小花,它在底下哐哐撞著那隻祟的腿。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守住最後防線的竟然是身後的獸群,它們可不管那些道理,誰敢過去就是連踢帶撞,這都不是一般的野獸,那可是能夠在雪山中紮根生存的猛獸,耐力和攻擊力都是一頂一。
可我心裡沒有半點兒慶幸,在場的動物也好,祟也好,也能算得上是同根同源,可大家就在雷電中這麼拚殺著,隻為一條莫須有的活路。
又是一道駭人的落地雷帶著毀天滅之勢砸在了山頂,緊隨而來的雷鳴轟然炸響,喚醒了眾人心裡的恐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是無謂的犧牲。
我抬腿將一隻長著羊角的祟踹了回去,然後一腳猛踏地麵躍到了光頭和陳誌身邊。
“啊!你等等我啊!”張峰在身後大叫,可我沒空理他。
我剛一落地便用掌心拍在那隻跟他們扭打在一起的祟的頭上,他兩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我站在光頭和陳誌身前,從腳下硬生生扯出一根半埋在土中的枯木來,這枯木有一人粗,將近五米長。
“回去!!!”
我大喊一聲,然後將枯木橫在身前猛地推了出去。
一隻又一隻祟被枯木頂住身體飛速後退,有的甚至兩腳都離了地,我感到手上的重量越發沉重,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了,我赤腳踩在積雪和亂石上,卻一刻都不願意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