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時間跟他磨嘰,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咋啦?什麼事兒?”
另一頭的容遠聲音聽起來有點浮躁:“四爺爺這兩天剛剛能下床,但是一直念著佟叔,說不能放著他不管,昨天我出門買東西,回來他就不見了,我跟他說過青河的事,我猜他是去找佟叔了。”
“……”我簡直無話可說,這老頭多大歲數了自己心裡沒數嗎?腿腳都不利索,這時候添什麼亂啊?
“我們還沒去青河呢,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放下了筷子,光頭他們也不吃了,都看著我接電話。
容遠很果斷地說道:“我去看看,也該做點兒什麼了。”
掛了電話以後我一陣無力:“嗨,這年頭七八十歲正是能闖能乾的年紀。”
我剛要跟他們解釋一下剛才的事兒,結果陳誌一抬手:“算咯,烏眼兒哥,你嘞個手機跟老年機樣,聽起清楚得很嘛。”
這回我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沒再猶豫,自己主動說道:“那我去烏魯木齊見見你爸媽,不耽誤你們,你們該乾嘛乾嘛去。”
我媽的行動力真的很強,第二天一早穿著一身老皮衣,單肩挎著包,把鑰匙往我手裡一扔就走了。
我和親媽的第一次重逢就分彆得這麼突然,就跟她是來看我似得,更離譜的是她是找我另一個媽去了,然後給我留個大黑背。
陳誌喪著一張臉看著我:“這是啷個回事兒喲?”
我摸了摸鼻子:“它不能坐火車啊,我媽說讓它給咱們幫忙。”
陳誌看著眼裡隻有陳小花的烏雲冷冷說道:“真嘞是楞個邁?”
“行了行了,孩子的事兒你彆摻和。”
青河的情況我們並不了解,有個警覺的狗子還是有利的,我們稍微收拾了一下後就出發了,路上我還特意聯係了在喀納斯的方昊。
這段時間他那民宿的生意不算特彆忙,他也算是有時間抱著手機跟我嘮了挺長時間。
青河我沒去過,但他去過啊。
新疆阿勒泰地區的青河縣,北疆的邊陲小鎮,這地方曆史可是相當悠久,遊牧曆史得有幾千年了,匈奴、突厥、鮮卑之類都在那兒盤踞過,挨著外蒙,和伊犁、博州一樣都有口岸城市。
那地方有山脈有盆地還有戈壁,大大小小的河流盤根錯節,地形多變複雜,比較出名的三道海子就是三個高山湖泊構成的,那地方還有個巨石堆,也不知道乾什麼用的。
我開著揚聲器聽著方昊講了足足有一個小時,我都懷疑他背著我去博物館當過講解,光頭開車那麼精神的一個人都被他把眼皮念沉了。
“不能聽了兄弟,困球子的。”
光頭晃了晃腦袋,灌了一口運動飲料,其實他這都算好了,後頭的陳誌眼鏡都睡飛了,左腳躺了個胖羊,右腳靠著個大狗。
“方老板,有沒有實用點兒的東西?”
我抹了把臉,打了個哈欠,方昊一聽就嘖了一聲,然後突然吆喝道:“那就給你們講一點刺激的嘛,不過不保真哦。”
我剛剛把座椅往後調了調,方昊就接著說道:“那邊有一個本地老鄉給我講了一件事哦,他前兩天到山裡找薺菜,你猜他看到什麼了?他的眼神很厲害的,遠遠就看到一隻好大好大的白色大鳥,哇跟一個人一樣大,叫聲也很奇怪。”
說著他還學了兩聲,那聲音很奇怪,聽起來像“qvu~qvu~”,放平時我可能會嘲笑他鬼叫,但是我這會兒卻猛地一下坐了起來,因為這動靜跟我在開明的回憶裡聽到過類似的,是那隻三足瞿如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