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儘量找一些理性的角度去安慰容遠,可惜好像沒什麼效果,他連休息都顧不上了,開始坐立不安。
陳誌抱著手機開始擺弄:“我去查一哈這個阿伊魯是個啥子人。”
這時坐在最後麵的容遠卻說道:“這個我看到過,是阿伊努人,北海道的原住民,那個人說的虐殺動物獲得力量應該指的是他們的熊靈祭,大概就是在熊冬眠的時候殺死母熊把小熊抱走,然後由人類撫養長大,吃的用的都是很好的東西,就像對待孩子一樣,如果有條件,甚至會給它喝人奶。”
“等到了這隻熊亞成年的年紀時他們會進行一場祭祀,先是向火神祈福,圍著熊唱歌跳舞,然後男人們向這隻熊射箭,不斷地消耗它的生命,女人們需要圍在周圍哭泣,而等這隻熊力竭的時候,祭祀就會用箭刺穿它的心臟,然後用繩子勒死。”
“再然後就是剝皮、肢解,砍下它的頭顱加上精美的裝飾。”
光頭低低地念叨一聲:“我去……”
而陳誌則把烏雲和陳小花的腦袋都揣在了自己的懷裡,一臉的不解:“個人親手喂大的,再把它折磨死?楞個搞到底有啥子好處嘛?”
容遠長歎一口氣,聲音低沉:“為了求風調雨順、糧食豐收,在他們的眼裡熊是山神,用這種方法可以把它的靈魂送回天上,這樣神靈會保佑他們,給予他們生存的能量,其實他們信奉的精神和薩滿有一點兒類似,萬物有靈,生靈崇高,不過方式有差彆,時代和認知的限製。”
“阿伊努人不被後來的居民接受,一直被排擠,後來就有人忍不了這種境遇開始往俄羅斯跑,而遷移到俄羅斯的阿伊努人,可能有極少數在建國初期來到了這邊。”
陳誌恍然大悟:“所以說,大多數人都遭不住他們的那些習俗噻,是不是嘛?所以才把他們攆起走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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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遠點點頭,卻又搖搖頭:“表象是這樣,其實本質是權利傾軋罷了,不過熊靈祭確實被抵製過。”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如果真的是原始阿伊努還好些,他們不會濫殺,但怕的是他們中間會有極端分子,這麼多年的演變和遷移,很難尊崇最原始的信仰。”
“你們不覺得這些年養寵物的人越來越多了嗎?生活艱難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有的人想要遠離人群遠離家庭,找幾隻小動物作伴,然後有的人會以動物入手發泄殺欲。”
“但我覺得,動物隻是一種情感投射,這些動物在他們眼裡其實是在代替人類同伴的作用,有的人想用動物替代人類的陪伴,而另一種人……這很可怕。”
“人們太壓抑了,但這好像又是時代前進無法避免的,洪流滔滔。”
“其實,我相信很多人的底色都是善良的,但是他們太辛苦太累了,所以一時被蒙蔽了雙眼。”
我忍不住回頭看向他,他的目光很幽深,還帶著疲憊和無奈,這個人想問題的方式和我們永遠不太一樣,他總是想得更深更遠更悲觀,想這麼複雜,這能高興起來才怪呢。
我們幾個可不會管那麼多,能讓爹娘妻兒吃飽穿暖就廢了牛勁了,哪還有閒心管這些?
不過他的話卻讓我沒由來的想起了佟叔的話。
“殺虐、妒恨、險惡,人間亂了!”
我鬼使神差地開口問道:“那你覺得佟叔做的事是對是錯?”
容遠的臉上更悲傷了,他毫不猶豫地說道:“是錯,隻要傷害到彆人就是錯,沒有誰生來就應該受苦,他犯了大錯。”
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懂容遠了,他對佟叔的看法很堅定,但他分明又是同情佟叔的。
他這麼活著不彆扭嗎?誰死他都不高興,誰活他都操心。
強得過頭,這大哥他好像放心不下全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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