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皮一麻,趕緊把他的手甩出去然後將他按在地上。
“佟遊,是你的什麼人?”
我將膝蓋跪在他的後背,那裡是一層棕色的皮子,整得我有點兒不適。
聽到我的問題後這怪人嗓子裡發出“赫赫”的聲音,然後他嘟囔著:“皮,人皮……”
我皺起了眉頭,膝蓋上加了點兒勁兒,厲聲問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是佟遊乾的嗎?”
這怪人一直在掙紮,對我的問題充耳不聞,嘴裡一直在念叨著“人皮、人皮”。
“我靠,他好像聽不懂話。”
我有點兒挫敗,而容遠則繞到那人臉跟前仔細看了看,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從哪兒來的?”
“為什麼要呆在這裡?”
容遠態度已經夠溫和了,可即便如此這人還是沒什麼特殊的反應。
容遠不再問了,直起身來說道:“他像是瘋了,神誌不清。”
光頭也蹲下看著那人,“誒這想不瘋也難嘛,嚇人得很,誒,老哥兒?看得見我們嘛?你是不是阿伊努人嘛?”
光頭先是伸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可惜他好像看不見不一樣,但當光頭說到阿依努三個字的時候他竟然突然開始劇烈掙紮,毛皮摩擦在地麵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啊!啊!火!著火!”
他啞著嗓子嘶聲大喊,勁兒大得差點兒把我掀出去,我反應過來以後趕緊按住他,趁著他開口的功夫問道:“誰放的火?他們為什麼放火?你還有彆的家人嗎?”
可這怪人就像瘋了一樣在地上胡亂掙紮著,嘴裡嚷嚷著:“殺人了!殺人了!好疼,好疼,嗚嗚嗚嗚,好疼!”
他的聲音十分淒厲,聽起來就跟嗓子眼兒哪兒漏風了一樣,漆黑的地下墓室裡讓他這麼一喊,就跟厲鬼來了一樣。
“他隻對阿伊努這幾個字兒有反應,八成就是真的了。”
我有點兒泄氣,除了這個,我們再問不出彆的了,他明顯是遇到了極大的刺激後已經神誌不清了,根本聽不進去彆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去了十幾二十年,這人並不像老板記憶裡那麼強壯,而是乾瘦乾瘦的,折騰了一會兒他也沒勁兒了,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他好像哭了。”
容遠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我們低頭一看,他的兩個眼皮黏連比較嚴重,隻有右眼有一點點眼淚滲了出來。
他像個破口袋一樣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那一點點眼淚沿著他崎嶇的皮膚滲進了皮毛裡,緊接著我就感覺他肌肉一鬆,這人竟然暈了過去。
這下我也不好意思用勁兒了,總感覺是我們在欺負人,跑到人家老家把房主按在地上一頓盤問。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那現在咋整?扭頭走人?
“誒?等會兒,有聲音。”
我正想著眼下的事兒,卻突然聽見一陣小狗一樣的哼唧聲。
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在外圍的走廊裡。
陳誌“咦”了一聲,“聽起有點像個小奶狗喲~”
那小狗哼哼唧唧地停在了右前方的一個通道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