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就是這個地方!”
阿迪力伸手劃拉了一下,我向四周看了看,西邊是一處逐漸爬升的緩坡,其他方位那是一馬平川。
彆說建築了,樹都沒有。
新疆的坎兒井是用來引地下水澆灌作物的,以引水點和蓄水塘為兩端,中間每隔一段距離就從地麵打上一口豎井,順著豎井下去,在地下修上一道暗渠,將遠處水位較高的地下水引過來。
如果有山脈、冰川那是最好不過,地下水豐富的同時還有自然坡度。
這種井修起來是大工程,一道道豎井明渠暗渠交錯在一起,被後人稱為“地下長城”。
說起來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新疆一些地區降水極少,蒸發又特彆大,作物灌溉必然艱難。
坎兒井分布最多的地方就是吐魯番,大家印象裡的“火焰山”,曆來的火洲、風庫。
後來有了坎兒井,每一口豎井從頂上看都是一個小土包,坎兒井密集的地方俯瞰起來就像一盤規整的棋子。
到現在已經有不少坎兒井廢棄了,我曾經還帶著遊客去過吐魯番看坎兒井,那裡的保護工作做得好,重點工程的暗渠裡依然有水。
吐魯番的葡萄出名,來得也確實艱難。
我們這裡附近就是台蘭河流域,有坎兒井也合理,然而眼前這地方根本看不到什麼井眼,怎麼看也不像有坎兒井的樣子。
可阿迪力一臉篤定,他說這還是他十幾歲時來的地方,這幾條坎兒井很早之前就廢棄了,規模很小。
一般來講大規模的坎兒井工程跟古董沒啥區彆,至少都是有人管的,阿迪力說的沒準兒是當地人早年手撮的“野井”。
現在又是二十多年過去了,加上沒人養護,原本就已經麵目全的井口估計都已經被風沙夷平了。
光頭用腳搓搓堅硬的地麵,摸了把被曬得泛紅的頭頂。
“老哥,你咋麼就想到這麼個地方呢嘛?”
“哦吼,我嘛小的時候淘氣的很,這個地方我下去過兩次,誒!我不騙你,裡麵的老鼠嘛,這~麼大!這個地方不一般。”
阿迪力說得神神秘秘的,手上比了個臉盆大的手勢,臉上還流露出一點兒對年少時期的緬懷。
聽他說到大老鼠的時候我卻忍不住想起來礦山裡的粉皮大耗子,那玩意兒可是挖洞的老手,不會這麼巧碰到老冤家吧?
阿迪力到底是很多年沒來過這地方了,他插著腰四處遊蕩了一會兒,最終指向北邊的方向。
“那個方向。”
他說的胸有成竹,我們沿著這個方向緩慢前行,可惜這裡路麵堅硬,碎石遍地,根本辨彆不出車轍。
直到阿迪力喊了停,將範圍劃定在了方圓百米內。
我抽了抽鼻子,試圖靠鼻子辦事兒,可是陳誌卻走過來叫了我一聲:“烏眼兒哥,你在乾啥子?我們有狗哦。”
“用你說,我能不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順手扯來了烏雲的繩子,烏雲很上道,乾起活來跟吸塵器似的。
雖然我們沒有直接和那些人接觸過,但小老三的氣味卻是知道的,那味道沾到以後好一段時間都散不去。
烏雲很快就察覺到了一處異樣,它在一處土坑前使勁兒嗅了嗅,然後便開始上爪子刨。
“都來這兒!”
我趕緊把在周圍搜查的其他人叫了過來,大家夥都默契地沒出聲,下意識輕手輕腳地刨著坑裡的碎石塵土。
“看來真是這兒”
我們人多手快,沒一會兒就讓一個兩個方形木蓋子露了出來。
這兩個蓋子斜凹向下,坡度正好讓周圍的石頭能夠滾落覆蓋住入口,剛刨開的石子骨碌碌地又滾了回去。
我伸手按了按,迎著光在輕微晃動的木板中間看到一條鏈子。
“媽的,這玩意兒咋還上鎖呢嘛?”
光頭撅著腚往裡看,烏漆麻黑的什麼也看不清,偶爾能感覺到裡頭竄出一道涼風。
我坐直身體皺起了眉,無奈說道:“唉,我乾不來溜門撬鎖的事兒,還是直接把門拆了吧。”